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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虎符被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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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晚清终于回了承恩侯府,虽然郑国公夫人极度不舍,但亦深知程晚清所说在理。加上她承诺会经常来看他们,郑国公夫人便没再勉强。

    蜀王与太子之争,总归会有一个结果,在郑国公夫人心中,只待大局一定,她便将程晚清的真实身份昭告天下,还她该有的荣耀和地位。

    程远盛被承恩侯府保释了出来,但却削了官位,因皇帝下令不得离京,所以连着高氏和程晚盈又住回了承恩侯府。

    值得一提的是,南疆少主玄奕入京,并有和亲的打算一事火速传遍京城。众人纷纷猜测哪个公主会被嫁到那遥远的南疆去。

    程晚清闻言却愣了半晌,回想起那黑衣深眸,略带笑意的男子来。竟然是他,南疆的传说,玄奕。

    酒楼中男装的程晚清走了神。在林安之还在的时候,就曾预言,三年之内,南疆必然会内乱,而到时最大的可能便是会以和亲的方式来谋求两国和平。

    而当时他所看好的人,便是玄奕。

    如今预言成真,做出预言的人却已不在。

    “咦?这是什么,要这么护着。”程晚清因想的出神,手不知不觉间放到了腰间随身携带的虎符之上。

    虽然她用精密的盒子装了,放到香囊中,除了她,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够打开那盒子。但所惜之物被夺,她如何不怒。

    更何况,虎符的意义又岂是如表面那般简单,那是绝不能离手的东西。

    白袍男子本是开玩笑,可看她震惊中带着的惊慌,却眯起了双眼。手紧了紧,笑道:“小姑娘,这东西归我了。”说罢也不走门。直接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程晚清震怒不已,紧随其后,但毕竟身手相差太远,不一会儿便被远远甩开。

    待她正要再追,承恩侯府的侍卫却匆匆而来,“七小姐,长公主要您速速回府,有要事。”

    虽有不甘,但程晚清了解长公主的性子,如此急迫。恐怕真是大事。咬了咬唇,料想他们没能耐解开那盒子,便随侍卫先回了承恩侯府。

    如她所料。果真是大事。六公主生母静嫔,于昨夜子时薨了。六公主哭的几经晕厥,现已卧床不起。

    随着长公主与程晚玉一同进宫探望六公主,得知她从昨夜一直哭到现在,每次哭晕醒来便又继续哭。

    宫中的一切依然井井有条。不过是死了一个不受宠的主子,还不至于生出什么悲伤肃穆的气氛来。

    除了静嫔的两个贴身丫头和六公主,似乎也没有人再为她流过一滴泪,惶惶深宫,人心麻木,人间牢笼亦不外如是。

    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见到六公主的那一刹那,程晚清还是狠狠的震惊了一把,只不过一夜的时间。此时的六公主看起来绝对不会比她还躺在郑国公府的二姐姐好到哪里去。

    眼窝深陷,泛黑,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即便是在睡梦中,小小的身体也时不时的抽动一下。如同受伤了的小鹿。

    长公主看着她,很是心疼。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在自言自语,“可怜的孩子,偏得这种时候死了母亲。”这话在程晚清耳中炸开,随即问道:“长公主的意思是,静嫔之死有内情。”

    半晌没得到回答,程晚清默然道:“可是因为和亲之事。”程晚玉闻此言反驳道:“怎么可能,不是说皇上许那个南疆什么少主的在众公主中任择一人么!这种时候设计六公主难不成就不用嫁过去了?”

    程晚清摇了摇头,她也是如此认为,刚刚才会对长公主所说之话有所疑问。

    长公主摇了摇头,“话虽如此, 可南疆少主毕竟恐怕连我们皇朝有几个公主都不知道,让他自己选择,还不是皇上百官说哪个好就是哪个!”

    程晚清恍然,却摇头,依前世她所听说过的玄奕,可不是会随意被左右想法的人!若是抱着如此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因六公主的状态太不好,长公主禀了皇上,将她接到了承恩侯府小住,离开那触目伤怀的环境,再加上程晚玉和程晚清的陪伴,或许会恢复的快一些。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程晚玉都陪着六公主,而六公主也逐渐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只是话少了,静了许多。

    至于程晚清,遍寻玄奕,虎符之事虽不是他亲自所为,但以白袍男子的个性,那东西最后肯定会交到玄奕的手中。若是别人,程晚清还有所把握,可玄奕此人的聪明可是南疆闻名的,而且这盒子本就是从南疆所得,只要想到隔着一层盒子就是虎符,程晚清便日日不得安眠。

    可惜,即便她日日寻找,也始终没能再得见一面。

    时间便这样匆匆而逝,端午节如约而至。历年这一天皇上都会宴请百官,举国同庆。而今年,因南疆少主的存在,端午聚会显然又多了些别的意味。

    长公主,程晚玉自然都要进宫的,六公主就不必说了。而以程晚清的身份,这种聚会自是参加不得的,可当她听闻玄奕也会露面的时候,便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什么,你想进宫?”长公主有些惊诧。

    “是。”

    程晚清回答的坚决。长公主更加错愕。若是换了其他十三岁的姑娘,长公主或是还以为是想凑个热闹,可程晚清,长公主了解她的个性,若无必要,她定然不会提出如此要求。

    “带你去,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需要真实的理由。”长公主不喜欢模棱两可的感觉。所有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才好。

    可这实话,她却不能说。

    “我只能说,我要见一个人,不得不见,非见不可。我不会惹事的。我保证。”

    虽然还有疑虑,但长公主还是同意了,因为是程晚清,她从未让她失望过。也因为,即使她不同意,以程晚清的坚决,若是去求郑国公夫人,结果也一样。

    是夜,华灯初上,曲江之上,数只龙舟整装待发,岸边无数百姓齐声喝彩。烟火升空,绽开一曲璀璨的盛世华章。

    每年此夜,取消夜禁,举国同欢。

    程晚清坐在轿子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这么久她苦寻玄奕,以后者的性格不可能不知道。很明显他是在示威,若是今夜无法取回虎符,再想要一次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七妹,你在想什么,一天天心不在焉的。”六公主虽然身体已经恢复,情绪也有所好转,但总归不同以往那般活泼,如今夜这般的热闹反衬给她的却是更深刻的孤独。

    她很少说话,程晚玉本就憋闷,程晚清又心不在焉,她自个儿欢快不起来,也只好闷闷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不用看,也听得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长公主观察了程晚清一路,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不由得也紧张起来,“清儿,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身份不同,不需要事事都靠自己。”

    程晚清长睫微颤,却是没有应答。

    车内的气氛就此归于沉默,长公主看她不愿说,便也没有逼着问。毕竟就算是她闯了什么祸出来,郑国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她的。现在的担忧未免杞人忧天了些。

    很快,马车停在了宫门前,而出乎程晚清意料的是,六公主这一路虽然安静,但至少没有表露什么情绪,而就在下了马车的那一刹那,面对那浩然宫殿,她的神情在那一瞬转为冷然。或者说是冰冷!

    “走吧,等一下小心说话,小心行事。宫里人多,眼线也多,莫被人抓了把柄。”长公主提醒道。

    程晚清程晚玉道是,六公主也微微颔首,可那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嘲讽笑容,程晚清却看得真切,心中颇觉惊讶,以往的她所认识的六公主好像渐行渐远,自打静嫔去世,六公主的变化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只不过或是因为她如今的静默,或是因为这毕竟是一段难熬的时间,那种变化竟被人忽略了。

    这些想法只在程晚清脑中一闪而逝,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玄奕公子,巧了。”长公主突然开口,程晚清蓦然抬头。

    或是那双眸在月色星光的映衬下太过明亮,玄奕的目光扫来,与她的目光相接。

    “确实巧了,长公主,六公主,郡主,还有……程七姑娘。”玄奕挨个说了一遍,目光却停在了程晚清身上,微笑却毫不收敛的地打量起来。

    那精巧的盒子,可是让他用尽了脑力,偏偏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其质地坚硬,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制成的,借助外力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看到他的目光,程晚清便知道他对那盒子毫无办法,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说起那盒子,还是前世在南疆时随其父征战,受伤远遁,仓促间入了一座半废的陵墓,外墓已经被盗的差不多了,但内墓却是完好的。程晚清在那里找到了兵器排行谱上失传许久的匕首渥丹,还有这个灵巧的不知何物制成的盒子。

    盒子的使用方法是刻画在棺木之上的,这世上能够打开它的恐怕没有一手之数。

    巧就巧在为了研究这两样东西,那时的林琬将它们置于梅园,这才让程晚清有得以取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