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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竞技规则:攀爬过程中如果发生脱落,以谁的脚先着地为输。

    所以,这一局石征算是输了。

    既然人已经脱险,石征自然不会再抱着友挚,他松开了原本箍在她腰上的手。

    他的手是松开了,可友挚的却还没有。

    她的两条胳膊依旧吊在他身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为了能够看清他的脸,友挚稍稍让开了寸把距离,两手环着他肩膀,脖子朝后微微仰着,看他的目光如同带着钩子一般,既矜持又撩//人。

    她说:“我脚疼。”一把声音能掐出水。

    石征却好象没有听见,他瞥了眼友挚搭在他肩上的细长的胳膊,然后伸手。

    只听得“嘶”一声,友挚顿时就白了脸。

    她抱着胳膊肘忍不住骂了句:“*!”

    真是会挑地方,专拣麻经的位置下手,好半天她才缓过劲来。

    缓过来后,立刻指着他鼻子开骂:“我说好端端的,你这是抽得哪门子风?”

    石征没接话,视线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到脚上。

    “你脚还疼吗?”他突然这样问。

    友挚的身体倏地一僵。

    随即,她轻笑出声:“竟然被你发现了。”脸上犹带着惋惜的神色,“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自认伪装的很好,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心中难免好奇想要知道原因。

    “直到刚刚,我还不确定。”石征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然后撩起眼皮去看她,“不过现在,我已经确定了。”

    友挚反应过来,怒道:“你诈我?”

    石征瞥她一眼,淡淡道:“不可以吗?我记得刚才你好象也使过这一招。”

    “……”友挚一时哑口无言。

    好半天,她才冷哼了句:“没意思!一点意思也没有!”

    石征凉凉道:“没意思你还玩?”

    “不玩又怎么知道没意思?”友挚不无挑衅的说。

    石征的眼神便由冷转硬,甚至连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有你这么玩的吗?你有几条命可以这么玩?就算上方已经设置了保护点,但是谁又能保证意外就不会发生?你能吗?你能保证吗?嗯?”

    他连珠带炮,说到最后一个词已明显带了怒意。

    友挚被他一连串的质问给震住,反应过来后,顿觉得这人小题大作。

    不就是她假装脱力从上头掉下来么?之前训练时,她又不是没掉下来过,不还是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她嘴硬:“这不是没发生意外吗?”

    石征懒得搭理她,一面低头去拆自己身上的保护装置,一面说,“按照规定,我必须罚你!”

    “罚我?”她没听错吧?友挚抓住他正拆解到一半的保护绳,不敢相信道,“你要罚我什么?指力板?俯卧撑?还是速度跑?”

    石征看也不看她,直接将绳索抽走,然后手脚麻利的收绳、盘绳,期间头也不抬。

    友挚在一旁等得渐渐有些烦起:“你说呀,到底要怎么罚我?”

    石征终于抬起头,盯着她:“看见这周围地上堆的绳索了吗?”

    友挚往四下扫了扫,点头:“恩,怎么了?”

    石征:“你要做的就是——像我这样,把这些绳索整理出来,然后放到指定的地方。”

    友挚指了指地上:“这些!全部都要整理?”

    “是。”石征点头,“还有……”

    友挚惊呼:“还有?!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光这些绳索就够她忙活半天了,居然还要分配任务给她。

    “放心,按照我给你说的去做,一个小时就能完成。”

    “那你倒是去做啊。”友挚故意用他也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哦,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啊?我还说你半个小时就能完成,你能吗?”

    石征懒得和她打嘴仗,直述重点:“把这些绳索整理完后,地扫了,垃圾倒了,垫子摆放整齐,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一听说不光要整理绳索,还要给他打扫卫生,友挚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服气道:“我要是不做呢?”

    石征轻嘲的弯起嘴角:“那就放着!但是下节课、下下节课,以后永远!你都不用再来队里了。”

    说完,他将自己那根已经盘好的绳索塞到友挚手中,然后大步流星走开。

    “你!”友挚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这是借题发挥,趁机报复!”

    石征冷笑一声,头也不回道:“你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

    友挚气极。她三两下就扯掉自己身上的保护绳,然后连同石征塞给她的那根一起扔到地上。

    她三步并两步追上石征:“因为你输了比赛,你觉得没面子。”

    谁料他走到墙角一排柜子前突然停下脚步,友挚一个收势不住就撞了上去。

    她“诶哟”一声捂住鼻子。

    这人背肌坚阔如同一堵墙,她撞上去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石征打开其中一扇柜门,将手机、电池、腕表等物品胡乱揣进包里,然后俯身对友挚道:“要是命都没了,面子算个屁!”

    “……”听到屁字,友挚顿时目瞪口呆,连鼻子也忘了揉。

    说完那句话,石征就直接拎包走人。

    友挚这才惊醒过来。

    她拔脚追上去,边追边跟他后头喊道:“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说到吃饭,总算让友挚扳回那么一点面子。

    其实谁在乎那一顿饭啊,又不是吃不起。她在乎的是请她吃饭的人!

    石征没有停步。他只低低“唔”了声,然后从兜里掏出包香烟来,直接用嘴叼出一根。

    友挚柳眉倒竖:“唔?唔是什么意思?能不能麻烦你说人话?”

    此刻的石征嘴里咬着烟,低头,一时也没顾上点火。他心中知晓,这个女人今天多半是跟他耗上了,如果不让她顺了这口气,怕是还要有得闹。

    他抬眼,视线最终落在友挚的脸上。

    因为快步走过,她的脸较之先前又多了一抹粉色,看上去白里透红,如同刚刚采摘的鲜桃。

    石征撇开眼,心中莫名就有些烦躁起。

    他低头去侧兜里悉悉窣窣摸出一只打火机来,然后不清不楚的答了句:“唔就是我知道的意思。”

    “哦,你知道了,可我还不知道呢!”友挚皱着眉,“你倒是说清楚啊,到底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总要有个具体时间吧?还是,你想赖帐?”

    石征这时已经走到门外,他站在背风处,手里捏着打火机,“吧嗒”一声,终于把烟给点着。

    深吸一口后,他扭头对友挚说,“放心,我不会赖你的帐。”末了,又加了句,“宁欠阎王债,不差小鬼钱!这道理我懂。”

    友挚怒道:“你……”

    却被他截住话头:“一周之内,等我电话。”

    说完,就把包往肩上一搭。

    友挚见他这样分明是要闪人,她连忙追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石征吐出一口烟,徐徐道:“回、家。”

    友挚急了:“那我呢?你就把我一个人撂这?”

    他低头轻点了点烟灰,然后慢条斯理道:“别搞错!接受惩罚的人是你,不是我!”

    “……”友挚无言以对。

    “哦,对了。”他用夹烟的那两根手指挠了挠一边的太阳穴,同时说道,“好好干!你做完了会有人来检查。”

    “检、检查?”友挚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她又不是犯//人,干活还得有监工?原本想着偷个懒耍个滑,这下倒好,路还没走就先被堵死。

    不过,这人会不会是诓她呢?友挚的眼睛雷达一般四下扫了扫,没发现什么可疑目标,她立刻松了口气,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石征:“诶,你打算安排谁来监工啊?”

    石征却朝她摆了摆手:“自己看。”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自己看?当她瞎啊,根本就没人好么!友挚越来越坚信他这是在故弄玄虚。

    可是一回头,“妈呀!”友挚惊叫起来。

    她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哆嗦着指向面前的人,“你、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见对面的大米嘿嘿一笑,露出八颗森森白牙:“姜小/姐,今天我值日。”

    “你、你值日?”友挚总算镇定下来,“你不是来监工的?”

    “哦,原本该我值日,但征哥刚才电话交代我,说现在换人了。”

    “换谁?”友挚仍心存侥幸。

    可是,下一秒她就在大米的眼睛里看见了同情与怜悯的光。

    大米:“你。”

    友挚:“……”

    好吧,就知道那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友挚忽然想到徐飞,如果非要挑谁来做这个监工,她宁愿选徐飞。

    于是,她问大米:“怎么不见徐飞?”

    大米:“哦,征哥放了他一个星期的假,这家伙现在应该正在山里泡温泉。”

    友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