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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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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琴莲也是从没有想到过,她这一招推波助澜,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非但如此,还被她母亲臭骂一顿,兼禁足一年。按理说,是个人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对萧弘怕就该死心了,可她不,她是认定了萧弘这个人,还想着以后扭转乾坤呢。

    就在卫琴莲禁足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先是萧伦跟庐陵公主在五月里成亲之后,接着是谢家十郎,也就是谢庄因病早逝的二哥的次子,一直养在他跟前的谢节,娶了陈郡殷氏的殷惠茹为妻。

    八月里,刘蝉儿嫁给了太原王氏的王冰,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谢妙容参加这三人的婚礼,送了重礼,一整套的高足家具加上瓷器金银器。不过,现在谢氏宜家木器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她也不差这点儿钱。因为庐陵公主和刘蝉儿的婚礼都格外瞩目,所以她送家具也是打了广告,让高足家具在景朝皇室和士族之家里更为流行,这样一来,订单更多,她其实是赚到了。

    位于谢府后花园,属于谢妙容的那两亩多地上,她栽下去的蜜瓜和葡萄也挂果了。只不过葡萄是第一年栽种,没有经过选育良种,所以看上去卖相不太好,有点儿小。至于蜜瓜则是跟平时谢府享用的没什么区别。

    因为还有一天就是中秋了,谢妙容这一日特意去谢府后园她的瓜果园里去采摘瓜果和葡萄,她打算把头一年种出来的蜜瓜和葡萄摘下来,除了给祖母和父亲母亲那里送一些去外,还给各房都送点儿去,让大家都享用下她的劳动成果。

    把自己房内服侍的婢女都叫了去,另外后园那四个帮她种地伺弄蔬菜和瓜果的婢女也叫了来,谢妙容让她们提着篮子跟在后面,除了第一个和第二个篮子里放的瓜果要多些外,剩下的都差不多的量。

    耗了两个多时辰,谢妙容地里的蜜瓜和葡萄被她摘了大半,看看也分配妥当了。

    她就让八个婢女跟着,自己洗了手,留下来第一篮和第二篮,剩下的让她们送去谢府各房。

    第一篮和第二篮她则是打算亲自送到祖母和爹娘那里。

    送去祖母姜氏那里时,姜氏把她猛夸一顿,说这些蜜瓜和葡萄一看就比外头买的好吃,又赞她有孝心。一高兴,让人去开了她的箱子,送了谢妙容一整套翡翠头面,说是让她明儿过节戴。

    谢妙容其实首饰不少,可是看她祖母送的这一套头面上的翡翠通透碧绿,毫无瑕疵,确实是好东西。是个女孩子,对美丽的珠宝首饰都是喜欢的,她也同样如此,不会嫌弃自己妆奁里的东西多。所以,毫无节操地要了。

    说实话,她祖母给她的一整套的翡翠头面,估计能买几千篮子蜜瓜和葡萄都不止。

    老夫人好东西不少,当然是给有孝心,看着喜欢的子孙。谢妙容自小在姜氏跟前长大,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背地里,谢府的那些跟她同辈的孙子孙女没少议论,甚至于连她的长辈也要嫉妒。比如说她四婶朱氏,得了她送的蜜瓜和葡萄后,一边吃着一边打听她都给谁送了,底下的婢女跟她说了,府里各房都有,特别是老夫人那里更多。她立即就想到,恐怕老夫人一高兴,又得赏谢妙容什么好东西了。

    果然,第二日在谢府的中秋宴上,她看到谢妙容戴了一副新的翡翠头面,一看就是好东西。她故意去问谢妙容这副头面是在建康哪家首饰店做的,真是漂亮。谢妙容跟她讲,是祖母昨儿赏给她的,因为喜欢她送的那些瓜果。

    朱氏一听,心里那滋味儿,真是别替多酸爽。

    中秋宴结束后,回去她就偏头痛,一晚上没睡好,抱怨老夫人一辈子偏心。早前偏心老三夫妻,现在偏心他们两个生的女儿。自己嫁进谢家十多二十年了,没得过婆婆的什么赏赐,似乎这些年就得过两根金步摇,一对儿玉镯,还是她生了两个儿子的那两年,过生日的时候,婆婆赏给她的。但是这些东西,跟谢妙容得的那副镶嵌了碧绿通透的翡翠的头面完全无法比啊。

    从婆婆又联想到丈夫谢岩,谢岩这些年倒是送过她一些首饰,不过论华贵程度还是无法同谢妙容得到的那副镶嵌翡翠的金头面相比。对于丈夫的怨言朱氏就更多了,因为谢岩回江州后,跟那个连妾也混不上的蔡氏又生了一个儿子。尽管那儿子并不能带回谢府,也得不到老夫人的承认,可是对于蔡氏来说却是极好的事情,因为她可以亲自抚养那个儿子,不用再母子分离了。谢岩因为蔡氏替他生了个儿子,所以,对蔡氏也越发上心了。就在蔡氏产子的那一年,他没有回家过年,而是留在了江州。

    朱氏如今也不是那么盼望谢岩回家过年了,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妾在翘首以盼,等着谢岩回来呢。一想起谢岩回到家,就钻进那两个妾的屋子里,跟她们鬼混,朱氏心里就来气。与其这样,她倒愿他不回来,落得眼前干净。

    次日起来,朱氏头疼,令人寻了两张膏药来,贴在额角,那两个妾上她跟前来请安,伺候她吃朝食。

    这两年,她婆婆姜氏那里是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回自己屋,倒是严格起来,让谢岩纳那两个妾天天到她跟前来立规矩,把主母的架子端得足足的。

    朱氏心理矛盾,既看不得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妾,又喜欢让她们两个早晚来请安,当面还喜欢挑剔两人。

    这昨儿中秋宴回来心里不舒坦,晚上失眠以致头疼,早晨起来,看见那两个妾,先就发了一通火,后面又故意挑剔她们一个不好好盛饭,另一个不好好夹菜。

    谢岩纳这两个妾但凡谢岩在府里,她们就会跟朱氏对着干,谢岩不在,没有撑腰的人,朱氏发火挑剔她们这不对那不对,两人也只有忍着。

    有好长一段时间,朱氏没朝她们两个发这么大的火了,今天也不晓得朱氏怎么了,两人只好撇撇嘴,听她训人。

    正训着人了,一个婢女慌慌张张跑进来说老夫人那里派了人来传,让她去嘉玉堂一趟。

    朱氏心里一跳,心想,莫不是有人跑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说她没事找事,发火训谢岩纳的两个妾,所以她婆婆要她过嘉玉堂去,准备教训她。

    这么一想,朱氏忐忑起来,可是婆婆那里传她,她又不敢不去。于是赶紧收拾了,扶着身边伺候的婢女的手去了嘉玉堂。

    一进嘉玉堂,她才发现里面可不止她婆婆一个人,各房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而且她竟然还看见了老三谢庄。今日可不是休沐日啊,按理说昨日谢府中秋宴,朝廷里也给诸位在都城为官的官员们放了假,可今日不该去朝廷里上班吗?

    这是族里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她赶紧去找到座位坐了下来,因为有婆婆在,来嘉玉堂的人心里有疑问,可都没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看看人都来齐了,坐在堂上正中榻上的姜氏对谢庄道:“老三,你可以说了。”

    谢庄点点头,脸色难看地徐徐道:“今日一早,我去百官府舍,收到从蜀州那边来的公文。公文上说,桓翌大将军和我大哥带过去的豫州府兵一起攻克了成都,大破李汗叛军,贼首李汗也被斩首……”

    嘉玉堂内坐着的众人闻言都忍不住欢呼出声,朱氏也跟着高兴起来,想,原来这是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来听好消息的啊。大哥谢圆带领的豫州府兵帮助大将军桓翌攻克成都,大破李汗的叛军,这一下皇帝肯定要大大地封赏谢家了。

    谁知道,谢庄接下来声音低沉道:“可是,我大哥在攻城之战中被叛军流箭所伤,伤重不治……于攻克成都次日深夜去了……”

    说到此,谢庄已经泣不成声,哽咽难言。

    “三郎!三郎……”大王氏先就失声大喊起来,继而站起来,走前两步含泪看向谢庄:“五弟……五弟,不会,不会吧……”

    谢庄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帛书递向大王氏:“阿嫂,这是朝廷收到的奏报,是大将军亲笔。”

    大王氏颤抖着接过去,缓缓展开来看,当她最后看到桓翌的大将军印鉴时,终于是哭出了声。

    嘉玉堂正中榻上坐着的姜氏比众人早一步晓得这个消息,她是早就哭过了一场,然后被谢庄劝着,这才派人去把各房的人召集到嘉玉堂来宣布这个事情。这个时候听见大王氏哭,也是擦了眼泪劝她,先坐回去,她有话说。

    大王氏是二房长媳,尽管丈夫遭遇了不幸,但是她依旧是个理智的人,闻言便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走回去坐下。

    姜氏遂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马上就要给长子治丧,家里人也要各安其分,治丧期间的家事就由老三的媳妇儿刘氏管着,至于接待朝廷其他官员的吊唁就由谢庄来做。另外各房门户要严,不许吵闹,否则家法伺候。

    如此说着,还看了朱氏一眼,朱氏心头一凛,忙低下了头。

    吩咐完诸事后,姜氏就让众人都散了,等到跟前没人了,她才又哀声哭起来。阿杞自然是在旁边劝她要节哀等等。

    谢妙容是吃晚饭的时候才晓得这消息的,她去谢府后园她的果园里采摘剩下的葡萄,得了三四十斤,然后经过初步处理,婢女们帮着冲洗干净,她找了大罐子来装了,并将这罐子密闭好。这样一来,大概一个月后里面的葡萄经过自然发酵,就能变成葡萄酒了。

    她美滋滋地回去打算吃晚饭时告诉她祖母这个好消息时,才知道她大伯在蜀州出事了。

    当晚,她祖母没有吃饭,谢妙容亲自端了粥菜进屋去,请她用些,并说:“若是您疼孙女儿的话,就把这粥菜吃了,我可不想您生病,如今大伯没了,谢家上下可都看着您呢。”

    姜氏哭了一天,眼都是肿的,先前谁来劝她,她都不搭理,这会儿见到谢妙容,听了她说的话,不禁动容,最后还是用了点儿饭才睡下。

    谢圆的丧事办得十分隆重,朝廷除了追封谢圆外,还升了谢圆之子谢尚的官,另外朝廷也表彰了谢氏宗族。

    至于谢圆死后空出来的豫州刺史一职,则是由谢岩顶替了,谢岩去了豫州,谢庄就举荐了侄儿谢节,也就是他早逝二哥的幼子,由谢庄和刘氏养育大,一向被谢庄看好的谢家十郎去做了江州刺史。谢十郎刚刚成亲不久,被皇帝任命为江州刺史,就带上了他新娶的妻子殷惠茹一同去江州赴任。

    接着,皇帝让谢庄做了中护军,同时兼任吏部尚书。

    谢圆的死让谢家获得了更多的权力,谢家俨然和王家并列成为景朝最有权势的高门士族。

    永安六年十一月,大将军桓翌班师还朝,皇帝曹盛亲率大臣出城亲迎,并大肆封赏功臣。

    桓翌被封为临贺郡公,开府仪同三司。

    他身边的一些谋臣和武将也得到了升迁和封赏。其中有一个人得到了格外重要的职位虎贲中郎将,这人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容貌俊雅,风仪出众。

    虎贲中郎将,虽然只是个四品官,但是统领虎贲禁兵,主管宿卫,是萧弘的直属上司。

    萧弘的兄长萧伦和庐陵公主成亲后,被封为驸马都尉,兼任五宫中郎将,领导皇帝的一支近卫禁军,主管宫门开启,皇帝外出的一些警备工作等,有点儿像明朝的锦衣卫。

    皇帝其实是很不想把这个虎贲中郎将的职位给桓翌的人的,可是桓翌的奏请封赏的表上有这个人的名字,皇帝也不好直接给否了。毕竟大将军桓翌大破李汗叛军,攻克成都,收复益州失地,威震天下,这个时候正是桓翌风头正劲的时候,他也不敢不卖他的面子。

    再说了,这个担任虎贲中郎将的人出身的家族也算是皇帝信任的家族,左民尚书袁耽是其祖父,这一次大将军桓翌带领景朝大军征伐蜀州叛军,还是袁尚书和左仆射谢庄一起调动后方粮草,支援前面征战的军队,最后才娶得了胜利呢。皇帝回头一想,给袁家的一个小子虎贲中郎将做,也算是对袁尚书的间接褒奖吧,便准了桓翌所奏。

    所以,袁嵘最终做了品级不算高,但实权很大,负责皇城警卫的虎贲中郎将。

    袁尚书是最早知道他那个失踪了两年多的孙子袁嵘居然回来了,还做了虎贲中郎将的人。朝廷的旨意下来,他看到了孙子袁嵘上殿谢恩,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他最终确认了这真是他的孙儿,一霎时,激动得差点儿掉眼泪。好容易忍住了,一下朝,就匆匆出殿去追上那个身穿武官的官服,昂扬大步往前走的年轻人。

    上前一把抓住他,袁尚书大喊一声:“四郎!这些年,我们可想苦了你!”

    袁嵘站住,微微回头,淡淡喊了声:“阿翁。”

    “走,跟我回家,你阿婆,阿父和阿母,这些年不知多牵挂你呢。”袁尚书拖着袁峥往外走。

    袁嵘却微微一使劲儿,挣脱了他的手,说:“不,我不回去。大将军赏赐了我一所宅院,离皇宫不远,我好当值。”

    袁尚书问:“你还在怪你阿父和阿母偏心?”

    袁嵘不语,显然,他对以前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当初,他阿母可是让他再不许进内宅,让他去外宅住,当时他还被打了一耳光。然后一气之下,他跑了出去,在外头酒肆里喝酒的时候遇到吴郡陆氏的陆林,当时陆林凭借其父的推荐,打算去大将军桓翌军中任职。袁嵘听了,便求他带自己一起去。反正他也不想再回袁家,另外,一直以来他也想做成一番事业来成就功名。他隐约觉得去大将军桓翌那里,参加平乱蜀州,说不定会是个成就功名的机会。虽然大将军桓翌那里要跟叛军交战,刀枪无眼,要是一个不小心,他可能会把小命丢在战场上。可是,要是他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会功成名就。他一直以来就有强烈的要超过其兄的抱负,所以,他随即下了决心跟着陆林去大将军桓翌的军中。

    陆林是袁嵘四处游学时认识的好友,他也禁不住袁嵘请求,就带着他一起奔赴蜀州,投到大将军桓翌军中。

    谁想后来,陆林刚去桓翌军中不到一个月,就感染风寒,病势沉重。没办法,陆林给家里写信,陆林的父亲就派了人来向桓翌请求,希望让儿子回去养病。

    桓翌答应了,陆林就跟着陆家派来的人回了徐州。袁嵘去送了好友后,回去留在了桓翌军中。

    他这个人一直有抱负,又不是读死书的人,对于行军布阵也有研究,再加上人聪明,也有胆量。一开始不过是个低级参谋,可是他辅佐的那将领在征伐蜀州的过程中,屡出奇兵,赢得了几场小胜。桓翌就注意到袁嵘这个人了,把他叫到跟前一问,原来是袁耽的孙子,就也高看几分。然后给了他一个中级军官做。袁嵘随后带兵圆满完成了几次桓翌交给他的战斗任务,一直到桓翌攻克蜀州,班师还朝。

    桓翌把袁嵘当成自己人看,在请求皇帝给予随他征战蜀州的手底下的人封赏时,特意给他要了这么个虎贲中郎将。而且桓翌料定皇帝必然不会驳了他这要求的。果然,后面皇帝果然让袁嵘做了虎贲中郎将,桓翌相当于是在京城的禁军里落下了一枚重要的棋子。这颗棋子关键时候会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他对袁嵘很好,不但让他当了一个很有实权的官,还给了他在建康离皇宫不远的繁华之地的一所二进的宅子。

    所以当袁嵘遇到他祖父,他祖父让他回袁府时,他有地方去,当然不会答应回去。故而他祖父说他还在抱怨他父母,生父母的气,才不想回家。

    “哎,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四郎,你听我的,还是跟着我回去一趟,不为别的,你阿婆这两年来一想起你不知所踪,还要流眼泪呢。还有你八弟,每年你生辰时,都会去庙里为你祈福。难不成,你也不想见他们么?要是他们晓得了你平安回来,而且还做了威风凛凛的虎贲中郎将,他们不定多高兴哩。”

    “这……”

    袁嵘听他祖父这么一说,心里也犹豫了。要说,他尽管怪他父母对大哥偏心,可是家里也有他牵挂的人啊……特别是那个人……

    当年他一怒之下,离开建康,投奔到大将军桓翌帐下,跟叛军交战,数度面临危险,在军队休整的间隙,可也没有忘记想念过她啊。回到建康后,他其实最想知道的就是她过得怎样了。

    袁耽见孙子被自己说动了,就又去拉起他的手,拖着他出了宫,上了刻有袁家族徽的牛车。

    牛车一路摇晃往袁府里去,同坐一车的袁耽就问袁嵘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袁嵘便把这两年多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简单跟祖父说了说。

    袁耽看孙子经过这两年多的军旅生活,已然成为一个丝毫也不文弱的男子,甚至可以说在他身上有了刚健的男子气,比起其兄,现在等着他安排去做京城附近小官的袁峥强了太多。因为袁嵘现在所拥有的地位和尊荣都是他自己搏命得来的,这让他这个当祖父的人也肃然起敬。

    祖孙两人坐着牛车到了袁府,下了车,袁耽就吩咐门上的奴仆进去向夫人顾氏报信,说孙儿三郎回家了。

    顾氏听到后眼泪都要下来了,赶忙站起来,出去迎他。

    袁嵘回家的消息迅速传遍了袁府,正在屋里无所事事,做女红的谢绣姬听到婢女匆匆忙忙进来向她禀告这个消息时,手上的针一下子就扎进了指头里。便见她手指迅速冒出一颗血珠,她的心也狠狠地一窒,立时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