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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14.萧何?何夜?——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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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好似没听到她的话,继续道:“莫不是成为了萧夫人,现在连与人喝杯茶都要经过丞相同意?”

    “我是萧何承认的夫人,自是与丞相有相等的地位,曹给事这五品官员,还没有资格与我同坐!”看他握着的茶杯一僵,又是笑颜如花:“曹给事请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喝这上不了档次的茶吧?”

    如饮酒般饮下茶水,嘭地放在桌上,“如今你倒是学会了借萧何的势!”

    “曹给事亲自为我铺的路,我自是要珍惜。”

    细望着还与七年前初次住入一样的房间,还有门窗上放着的一束梅花,开的正茂盛,这是她养梅花的习惯,却总是超不过七日,心里厌烦的紧,“曹给事下次约我,若是没有银子找个好点的地儿,相府可以出,霉味如此大的破旧之地,也就容得下曹给事这个身份。蠹”

    这话激怒了曹玄逸,他神色一凛,一个闪身便站在复始面前,此时天色还早,她依旧一头黑发,容颜倾城,和三年前一样,只消看一眼,总能让自己不由怔神,他伸手抚向她脸颊,呢喃:“很快就要天亮了。”

    她猛然抬手,阻止他的触碰,却被他极快的控制住,又被他带进了屋内髹。

    “嘭!”门被合上。

    她这才相信,曹玄逸隐藏的极深,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书生,有些保命的功夫,呵,竟是瞒过了所有人。

    他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光滑的脸颊,一想到她就这样躺在萧何身下,心里就抑郁不畅,

    被他握着发疼的手腕有些麻木,恰是瞥到窗台盛开梅花的视线僵住,关了自己三年,如今假惺惺地让自己认为他还对自己有情,记得自己的习惯,小孩子的心思,用来骗谁!

    他注意到她的神色,以为她有所动容,“之前把你送与萧何是我一时被左冷珍迷了心智,现在我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变成这样肯定与她有关系,若不然她怎会那么恰巧出现在婚礼上?当时我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才做了三年前的错事,复始,既然我们还相爱,现在我们还有机会。”

    而这一番话,又是刷新了她一番认知,心底更加鄙弃,暗自射出一枚银针,却被他一个转身避开,带着她压在桌上,她暗自压下怒气,“曹给事的爱,还是留给自己慢慢品味吧。”

    一头青丝铺散开来,上身弯曲躺于桌上,曹玄逸整个人压下,强调:“我说的是真的。”

    “与我又何干?!”直接冲着他脸甩了玄袖,他再次避开,却是松开了她,玄袖带着怒气直冲屋顶,用力过大。

    “嘭!”由玄铁冶制的玄袖冲破了屋顶。

    “啊!”

    二楼客房一男子直接掉下,伴随着桌子的坠落!

    她一个闪身,从桌子翻起退到一侧。下一秒,桌子被上空的人砸到,人又被二楼掉下的桌子砸到,晕了过去。

    恰在此时,见先退开一步的曹玄逸向自己这边冲来,她怒急了,两个玄袖全出,带着刚劲的力道,一边攻向曹玄逸,一边攻向床榻。

    那张床,是该毁了!

    噼里啪啦,是床零散的声音,这个给她带来屈辱的地方,早该毁了!

    曹玄逸见状,立刻捞起凳子与玄袖相击,凳子碎裂成渣。他一个眯眼,再次捞了木棍与玄袖相抗衡。

    复始在他捞木棍空挡将另一个玄袖收回,两条玄袖直接袭向曹玄逸,击向木棍折断带刺处,玄袖安然无恙,甚至如食人花似得,带着柔韧度迅速裹着木棍朝着曹玄逸的手而去。

    曹玄逸一惊,撤回了手,一脚扫向晕厥男人身上的桌子。

    玄袖转了方向,那木棍被裹着射向装修完好的墙面,瞬间墙破了一个洞,灰尘直掉,那边的住客吼道:“他.妈.的谁?!”

    另一条玄袖直接挡住被挥过来的桌子,两人暗自较劲。

    “我书房的红花红被偷,府内的婢女又被害死,那婢女还是被银针所伤。文巧是珍儿的跟了几年的,她自不会杀她,还是如此残忍手段。而用银针最好,与曹府有过节的,想要红花红的,只有你。”曹玄逸如此笃定,他觉得,定是复始想要恢复容颜,这才偷走了红花红。

    紧接着那玄袖带着血红的杀气击向桌子,这突然而来的力道,让曹玄逸后退一步,凳子猛然碎裂。

    她紧追不舍,血红的玄袖一波接一波,“我若要红花红,何必绕那么大弯,上次寻芳楼我本就可以得手,不然也不会落到你手中!”

    他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竟是一个伸手吸走了那晕厥的男人,抵挡在身前,满身骇气。可他忽然意识到,以他对复始的了解,若真是她做的,她定会认,但若是除了她,谁有这个本事能在他府中如此毫无动静的,“那就是萧何。”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他若动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上次若不是自己阻止了陷入魔怔的萧何,怕是他现在早就死在他手里。

    “复始,你这么维护他,是因为他就是何夜对不对?何夜对你对你不一样,可萧何若真是萧何,他又怎会对你如此待你?”

    “放屁!”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曹玄逸知道她不会相信,因为一个从来都是温文儒雅,一个却是人人畏惧想骂又不敢骂的奸相,他权利滔天并不需要委屈陪着一个女人,可他也知道,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占有谷欠,不论有情无情,不放在身边的,都是一个疙瘩,他说:“我以前就曾怀疑过,我也问过萧何,他说不认识你,结果呢,他对你,可真是跟何夜对你无二!”

    复始这才记起,初次见萧何,他曾说曹玄逸在大婚前曾找过他,还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复始的,萧何说不认识。原来真有这回事。可她还记得,萧何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曹大人说,那女子亏欠过那人,若是本相是那人,他愿意为本相寻来。

    原来曹玄逸早就不想与自己成婚。

    “你为何把我送给他?”他要送早可以在萧何否认时送了,那时萧何也已命朝中百官献女子了,但时隔三年他才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若说是萧何开始算计他的官位,可现在他被降级到正五品,他所表现的并不如三年前一样,对官位有种痴狂的追求。

    “他一定就是何夜。”曹玄逸再次重复道。

    复始大脑高速运转着,这与他所认识的曹玄逸不太一样,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三年间还是更早之前,还是有哪些地方被她忽略了。

    对了,是曹玄逸对萧何的态度,他一直谨言慎行,不可能突然出口去侮辱萧何,还有他这隐藏极深的功夫。

    她瞬间紧凝了双眸。

    曹玄逸却是问道:“为何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怀疑?她虽然略有怀疑过,但是都不对。

    蓝色珠子的玉佩是萧何的,在她手中。

    红色珠子的玉佩是何夜的,在半梦手中。

    芳华说红色的是何夜的,芳华不会骗她的。

    何夜与萧何是两兄弟,两人都会银针并没有什么稀奇。

    而且何夜已死,那坟墓就是证据。

    且,两双胞胎兄弟,伤口在同一位置……也不算稀奇。

    “是与不是又如何?”曹玄逸的态度,她捉摸不透。

    “他一定就是,你只要仔细去查……噗!”

    一道碧绿身影忽至,一掌袭向曹玄逸。

    曹玄逸来不及用身前昏厥的人抵挡,自己已中了一掌,吐了一口血,随手扔了手中昏厥男子袭向突然而来的萧何,萧何一个避身,昏厥男子直接扑向隔壁骂完呆愣住的人,齐齐昏倒在地。

    曹玄逸狼狈从窗口跳出,她收了玄袖盯着面前的萧何,只听他道:“你觉得呢?”

    如此一说,他该是来了很久。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相爷本就该是相爷。”她初次见他,就直接在心底去掉了他是何夜的怀疑,只是觉得两人无论性格气质完全不同。而且,她有一种感觉,萧何是天生这个位置的人,或许不仅仅是丞相之位。

    而何夜,那种谦谦有礼温润儒雅倒不适合他。

    “不怀疑?”他却是笑着问道。

    她仰头,笑问:“相爷说是还是不是?”

    他忽地抬手轻捏她她耳垂,笑道:“不是。”

    她却因为他这一动作僵住,瞬间僵硬了脸色的笑容。

    那年她无数次养梅花失败后,何夜拿着他养了半个月的梅花枝放在她面前,道:‘其实很简单的,你看,我这根梅花被我精心呵护的越发茂盛了。’

    确实,他手中那枝梅花,与之前他们一同摘的梅花枝条很相像,却又开了几朵出来。而她手中那枝只剩下了光秃秃地枝条,心情十分没落,一直追问他如何才养的如此好。

    他理所当然地说:‘你没有用心。’

    她反驳:‘哪有,你看我为了它连睡都没睡好,皮肤都暗淡了。’

    他左瞅右瞅,很认真点头道:‘脸色很好,皮肤也白,容光焕发。’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走了,以后我都不要养了!’她生气,不就是个枝条!

    他却突然抓住她手臂,止住了她离开的动作,顺便把梅花枝塞进她手里急忙道:‘我告诉你。’

    拿着他那根养了半个月的枝条,又细看了看,他却抬手轻捏她耳垂,‘我的手很冷。’

    她正想说关她什么事,却见他委屈了神色,‘我比你早来半个时辰,我在梅林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枝比较相像的。’

    后来何夜就总是喜欢手冰凉的时候捏她耳垂,许是就是那时候开始养成的毛病。

    可是刚刚,萧何做了同样的动作。

    一模一样的动作。

    而且,他的手,很凉……

    -

    心中一直以来的坚信轰然崩塌。

    以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她真的觉得不可能,这涉及朝政的身份,哪里容得了开玩笑。

    她虽不信那些摆在眼前的物件,但她相信自己与何夜长达三年的相处,可是现在的萧何,若说哪些与何夜有相同之处,除了那张长的一样的脸,其它的都不像,连感觉……都不像。

    可萧何为何做了同样的动作,他一向习惯是摸她发顶,从初见开始,一直都是这个动作。

    但是捏耳垂,即便是双胞胎,也不能突然就做了个同样的动作。

    除非鬼上身!

    芳华说:“夫人,奴婢一直认为公子并没有死,虽然这想法有些可笑,但是跟了公子多年,奴婢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自己清晰表达出怀疑萧何就是何夜之后,芳华对自己说的话。

    她掏出怀中那枚含蓝色珠子的玉佩,捻起放在眼前,隔着阳光,蓝色晶莹剔透,“你说过,这个属于萧何这个长子的。”

    “是,奴婢被派来伺候公子那一年,老夫人把这两枚玉佩给了相爷与公子,还说,这蓝色适合稳重的丞相,红色适合太过活泼的公子。”可芳华也很困惑,若是萧何真的是公子,为何会把这枚蓝色玉佩给夫人,那枚红色玉佩又怎会在半梦姑娘那里?

    蓝色珠子泛着冷色光芒,透着暖阳的淡暖,何夜坟墓前,半梦对那玉佩很是珍惜,问道:“何夜对半梦,是哪种感情?”

    “公子对半梦姑娘,不过只是两人偶尔遇上,有些交情,公子看他良善也乖巧,她又没地去,便把她带在身边,所以奴婢之前也说过觉得奇怪,并不清楚相爷如何与半梦又怎会在了一起。”

    望着头顶阳光,躺在暗祥苑中软榻之上,微风拂过脸颊撩动白发瘙痒着肌肤,有些寒意,足以让她头脑清醒。眼前渐渐发黑,她伸手挡住眼前的太阳,手上皱巴的纹理清晰映入眼里,指尖边缘照的发红。

    芳华六年前便被关在偏院,她定是也没有什么头绪。

    而唯一与萧何联系最为亲密的,只有西苑的半梦。不说她当年喜欢的是谁,单就说她喊萧何为爷,又把握的住他的胃口,当年的事情就不简单。

    她了解何夜,何夜与他的习惯还有口味并不大相同。何夜不吃芹菜,他甚至连闻一下都会皱眉嚷着要撤掉,可萧何却是很安静地吃下,连眉头都没有皱。

    而半梦,也曾为萧何做过芹菜这道菜。

    -

    西苑。

    此时的西苑大门依然紧闭,木质的厚实大门紧密严合,两个圆柄被一把长锁锁住,大门两旁的院墙也并不高,凭借半梦的功夫,该是出的去,“开吧。”

    芳华走上前,从袖中拿出了钥匙,“咔”地一声很轻松便打开了。

    这钥匙是后来萧何命人交给复始的,也是芳华给她钥匙的时候她才知道,半梦一回来就被关在了西苑。

    芳华推开大门,不过刚推开了一道缝,就听得里面惊喜地喊声:“爷!”

    大门继续打开,阳光从大门处照射进去,站在门正口的蓝衣女子镀了层柔和的亮色,半梦站在半开的大门前,脸上笑容灿烂,却在门越开越大之后,笑容僵住。

    “夫人。”半梦身旁的翠竹恭敬喊道。

    直到大门被打开,太阳通过大门之处照射进去。

    这是复始第一次来西苑,与她之前所住的东苑不同,这里简直就如春暖花开,完全没有冬日的萧瑟,与半梦这种娇娇柔柔之色甚是匹配。

    “姐姐如何来了?”半梦立马反应过来,灿笑变的柔和,甚是知礼。

    复始凝着她这副模样,与上次宫中假摔那样可怜兮兮的模样甚是不同,她跨了门槛走进去,站在半梦几步远的地方,“你这西苑的钥匙一直在我这里。”

    半梦神色不变,“我等爷不生气了,等爷愿意放了我。”

    复始点头,对她的回答心里有数,她不求自己,只说等萧何,也不问自己为何而来,半梦一直都是聪明的女人,“相爷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胃口不好?爷病了?是不是上次宫中……”话暮然顿住,凝着复始枯容之下警告的神色。

    瞧她低眉顺眼也会看她脸色,便直接道:“我知你最了解相爷口味,做的食物也甚是合相爷口味,相爷约摸午时回府。”

    “好,那我这就去做。”半梦说着就转身。

    她又道:“你要什么菜,我帮你置办。”

    “不用,这西苑有菜。”

    “相爷吃的东西都是最新鲜的。”她一句话顶的半梦脸色发黑,继续道:“你写个单子,我这就派人去办,别耽搁了相爷的用饭。”

    半梦吩咐了翠竹拿笔墨,不过片刻,半梦已经列好单子,递给复始。

    复始拿起单子扫了一眼,视线在几个菜上稍稍停留,似是不经意问道:“我倒是发现,你常常为相爷做芹菜。”

    半梦得意道:“爷最爱我做的这道菜,他说我做的最有味道,别人做的他都不吃。”

    不吃?

    “你这竹笋做什么菜?”她视线定在竹笋两字,又在纸上徘徊,并没有见到另外两个字。

    “当然是百.合了,翡翠白玉,爷爱吃。”半梦立刻道,随即想起上面并没有写,补充道:“百.合我有,不需要再备了。”

    “怎么不做玉笋蕨菜?”

    “爷不喜欢。”

    “这个挺有营养的,加上去。”复始直接对翠竹说道。

    半梦立刻阻止,“那东西虽然被称山菜之王,但毕竟是野菜,爷看不上。”

    这点,倒与何夜不同,何夜倒是挺喜欢这道菜,“不如再做个羊肉汤吧,很滋补,也适合这冬日。”

    “不行!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爷,爷对羊肉过.敏!”半梦立刻阻止,脸色难看,怒视着她。

    “这样啊。”她恍然大悟,视线再次停留在纸上一处,抬眸凝着她,似是不经意说道:“这是要做梅花糕吗,相爷可从没有碰过呢。”

    “你!”半梦一顿噎气,怒视她,气急败坏却又无处发泄!

    复始走出西苑命芳华又上了锁,把恼羞成怒的半梦再次锁进了西苑,看了手中的单子,交给芳华,“这上面的食物,芹菜是何夜不吃的,蕨菜与梅花糕是何夜爱吃的但萧何不吃,而羊肉,两人都对它过敏。”

    接过单子的芳华喃喃道:“可奴婢记得,公子不吃蕨菜的。”

    走向暗祥苑的步伐顿住,再次确定问道:“不吃?”

    芳华点头:“公子小时候调皮,一次见到有人在地里挖蕨菜,觉得特别脏,再也不吃了。”

    可是与自己在一起的何夜,也常常吃这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