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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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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繁星的防盗程序确实起了很大作用,最起码她12月份的完结收入比之前翻了一番,至于引起的怀疑,自然有人替她解释,说有喜欢季繁星文的黑客看不惯盗文如此猖獗,所以就帮她清理了盗文数据。季繁星的责编桃子也问过她这件事,季繁星从头到尾都说不知道,当然也不会承认黑客的身份是不是她熟识的人。季繁星发文的ip地址是在她家附近,而发布防盗文程序的ip地址则换成了s市的地址,s市那么大,谁也不可能查探出她的身份,况且她又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估计也没人会查。

    时间过得很快,季繁星的第二篇文上架并平稳发展的时候,她迎来了期末考试,以及即将到来的寒假与春节。季繁星他们学校一如既往地放假很晚,期末考试是在腊月二十二、二十三,考完后高一、高二的学生就可以回家了,而高三的学生要上到腊月二十八才能回家。

    腊月二十三下午四点考完试,季繁星刚走出校门就遇到了这辈子熟悉又陌生的父亲。只见父亲冷着脸站在大门口外,凛冽的寒风刮得他的脸发紫,看起来有点吓人。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季繁星站在父亲一米外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父亲在生气。她父亲季文海从来不是什么脾气和善的人,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尤为如此,在外面别人怎么拿捏他都行,或者他那些弟兄和妹妹怎么占他便宜都行,但在自己的小家里,他一定会强调自己的“一家之主”的身份,稍不顺他心便摔东西,小时候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是父亲摔坏的,包括妈妈和他结婚时买的东西。他不仅摔东西还会打孩子,小时候季繁星不愿意回老家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住,结果惹火了季文海,然后她被父亲狠狠地扔在地上。当时,她的腰“砰”地摔在地上,哪怕刚下过雨的地上的土不算很硬,但那件被父亲摔打的事却牢牢记住她的脑子里,因而她对父亲一直不亲昵。前世她上大学的时候是父亲送的,她那时候开始能够感受到父亲对她的爱,但是后来又因为一次次姐姐相亲和择业的事情的争吵,父亲的辱骂让她觉得自己的父亲不过如此,所以后来她和父亲有很长时间不联系。直到她重生前,她父亲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而她也没有给父亲打电话。

    现在见到年轻了几岁的父亲,心里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前世刚过50岁的父亲就头发花白,脾气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又臭又硬,在打工干活的时候他被人推下过一次楼梯,之后变得健忘又耳聋。而现在的父亲在外面打了几年工,头发还是黑色的,没有几年后猛吃猛喝造成的啤酒肚,整个人的精气神还不错。

    她对父亲的观感一直很复杂:小时候,在父亲修表生意失败后,她家是妈妈拉小车赚钱养家,而他在家懒散度日;后来,父亲和人合伙做生意,生意做的很大,钱也赚的很多,但是他们家里一分钱也拿不到,都被父亲孝敬给她父母了,她们这些孩子小学的时候嘴馋想吃零食都没钱买。03年季繁星到城里上初中,父亲帮她找学校报名,但是初中第一学期不过才读了一个月,父亲就出事了。在他开始做批发生意不久,父亲与和他一起做生意的女人搅和在了一起,不让妈妈问事,还和那个专业小三的有夫之妇的贱女人一起打妈妈。后来,两人的生意拆伙单干,她父亲和那女人的联系变少,家里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是好景不长,10月份的一天晚上,季繁星上完晚自习回家,回家的路上他看到父亲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正生气地和谁打着电话。看到父亲生气狰狞的表情,她吓得不敢和父亲说话,然后跑开了,回家睡觉睡到半夜就听说出事了。因为,爸爸和那个女人的丈夫打架,就在季繁星家租的房子的二楼过道打,结果中间那个女人被推下了二楼。季繁星始终记得那天半夜父亲哆哆嗦嗦地要季繁星开门,打电话报警,后来父亲被带走了,季繁星扶着手脚直哆嗦的姥姥下楼,等着知道事情的后续。后续的情况自然非常糟糕,季文海进了号子,在里面呆了两年,出来的时候季繁星刚上初三不久,她被父亲恐吓着要带她出门打工。在初三的最后一段岁月,季繁星非常努力地读书,她开始知道,父亲是靠不住的,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她的命运。

    03年是季繁星人生的一个小转折点,之前她过着虽然不算物质丰富但没心没肺、快快乐乐的童年,之后她进入了磨难重重且敏感孤僻的青春期。在父亲出门打工后,季繁星考上了三中,她一个人拿着父亲寄来的学费去报名,然后读完高中,考上需要签订协议的师范大学,毕业后回了f市工作。

    她父亲给了她生命,但没有给她足够的关爱;给了她名字,但没有成为她人生的榜样;给了她受教育的机会,但是让她失去享受青春、自由恋爱的热情,她始终觉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结婚了也会出轨,那么她为什么要结婚?

    她感激她父亲对她生命的赠与,所以她前世在过年时用自己的工资给父亲买过一次衣服,父亲一直在和叔叔们炫耀,后来也舍不得穿那件衣服。但她心里偶尔也会怨恨她的父亲,她不求父亲给她多好的物质条件生活,但她不想要那种几乎喜怒无常且一不顺心就发脾气的暴君父亲。她前世和父亲的隔阂到她重生前都没解决,而这辈子虽然隔阂还没显现,但季繁星已经在自己和父亲之间主动划了一条鸿沟,一条她不愿意主动跨过去的鸿沟。

    “你们现在到底住在哪里?我去了镇子上,人家说你们早就搬走了,问你爷爷,你爷爷说你们从来没有回去过,而且你二叔也说找不到你们住的地方。”季文海忍耐着怒气道。

    “我妈买了房子,我们住在她那里。”季繁星神色淡淡道,又拉开了些许距离。

    果然,下一秒她父亲就挥着巴掌想扇她:“我不是说不要和你妈混在一起吗?她没趁我不在的时候给你们找后爹吗?”

    “那是我妈,我为什么不能去找她?”这时刚考完试不久,大门口来来往往很多人,有的人被季繁星和父亲的动静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季繁星不想给人看笑话,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你给我去哪儿?”季文海怒声道,声音响得让好几个人回头看。他快走几步抓住了季繁星的手腕,用力握紧。

    “在大街上吵太难看了,有事你和我妈谈去!你们的事情自己先解决好,再说我们姊妹几个的。”季繁星用太极“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甩开父亲的手,抽回了自己被攥得发红的手腕。

    “一个二个的都翅膀硬了是吧?啊?敢反抗你老子了,等我和你妈的事情完了,看我再怎么收拾你!”季繁星走在前面,不搭理父亲骂骂咧咧的话语。自从父亲从号子里出来,她就觉得父亲身上多了一股戾气,她不知道父亲遭遇过什么,但她很不喜欢这样戾气快要溢出来的父亲。

    季繁星带着父亲回了家,因为快过年了,孟雪便好几天没有出生意了,毕竟这样冷的天没什么人愿意吃肉夹馍。

    打开门,季繁星就见姥姥迎了过来:“二丫考完了啊,快进来,姥姥给你暖暖手。”家里只有姥姥和孟雪在,老三和老四已经转到城里上学了,这两天她们也要考试,但今天会回来的比季繁星要晚。

    “啊,文海你怎么回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姥姥拉着季文海进了屋门,季繁星把书包扔到一边,去了厨房一趟,出来的时候就见父亲和妈妈已经开战,吵起来了。

    “你们两个有事说事,别这样大喊大叫的,不要吓到了孩子。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姥姥在旁边劝道,但女儿和女婿都不听她的。

    “妈,你别管。”孟雪扭头说了声,又对季文海大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当初和那个女人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骂自己下贱!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呢,你就一副被戴了绿帽子的德性,你怀疑谁呢啊?”

    见失态有点难以控制,季繁星抽出自己刚刚用积分买的“宁神静气液”,喷洒在正在气头上的父母二人身上,过了半分钟左右,药性见效了,父母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渐渐褪去,虽然心情还是不太平和,但两人总是能说上话。

    “你涨本事了!行,我们明天就去把证办了,咱们日后‘大桥中间,各走一边’!”季文海捂着额头,刚刚孟雪扔了一个核桃在他头上,核桃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碎成了两半。

    “行,明天上午咱们就去趟法院,之前的结婚证还存在那里,办完手续之后以后两不相干。”孟雪大声道,她对自己的丈夫从来没有过爱意,而所有的相守十几年的情意也早就在季文海的出轨和生活的磨难中消磨殆尽了。

    见孟雪嘴上不饶人,季文海愤然起身,打开门走了。

    “文海啊,你去哪儿呀!这天都黑了!”姥姥追了出去,因为脚步慢,刚打开门,季文海就从楼梯口消失了。

    “妈,你决定了吗?”季繁星之前去厨房除了用积分买药剂外,还把厨房里的刀具之类的危险品都收到了随身空间里,就怕她父亲一时冲动。

    “嗯,我早就这样决定了,之前见不到他人,现在他回来,我自然要和他离婚。我不想和他这样耗下去了,天下男人这么多,怎么就我活该找了个这样的男人?”孟雪不忿道。

    “这大过年的你们闹什么啊?离婚是这几天能离的吗?”姥姥关上门,手捂着胸口喘气。

    “什么时候不是离,过年也一样。反正本来过年就不可能在一起过,现在彻底结束才是新年的新开始。”孟雪揉揉发红的眼眶,眼眶干涩,这事她可流不出眼泪。

    “那这几个孩子怎么办?你还要不要了?”姥姥拍着大腿,带着哭腔道。

    “孩子我当然要,我现在养得起孩子,她们跟着我也不会受苦!”孟雪态度坚决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她完全不怕事,而且她这几个孩子现在这么乖,都快被她养成才了,结果从来没有照顾过一天孩子的季文海凭什么抢走她的孩子?

    “你一个都不给老季家,他家的人能愿意?如果你铁了心要离婚,你去给你姐打电话,让你的外甥们都过来,万一明天文海和他兄弟一起过来了,你别被人欺负了!”姥姥虽然疼女婿,但小女儿更是她的心头肉,她可舍不得自己女儿受屈,而且她已经老了,要靠女儿养着,她不能为了别人伤了自己女儿的心。

    季繁星虽然不知道姥姥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从姥姥话中算是知道姥姥赞成妈妈和父亲离婚了。

    “妈,你不用担心,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帮你的。”季繁星插话道。

    “好了,这事用不着你,你回屋看书去吧,虽然考完了,但学习也不能放松。”孟雪拍拍季繁星的头,亲了女儿的额头一记,让她回屋去。

    知道孟雪有事和姥姥商量,季繁星便回了屋。她仰躺在季弦月的床上,思绪纷乱。明天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