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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余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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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鸿月楼

    “世子近来面色大好,想必发生了不少好事吧。”

    ‘音’字包厢中,琴声随着律动缓缓倾泄而出,屋内薄烟屡升,丝丝温香沁人心鼻,层层落下的珠帘后,一道婀娜身姿妖娆舞动,珠帘前是两位俊美男子相对而坐。

    “好事倒是没有,只是近来心情好些了罢,倒是贝勒您,这腿也好了,听说昨儿你又将人家赌场砸了?”

    语毕,两人皆是相视一笑,互指了下对方。

    “哦,对了,我还听说,贝勒您的暖香阁最近新出了一款叫玉露膏的香膏,据说对于调理女子肌理十分有好处,不知能否见识一番。”

    闻言,康贝勒不由得抿嘴一笑,“莫非,这女子之物,襄阳王世子也想试上一试?”

    襄阳王世子闻言也是一笑,“当然不是,只是我这爱姬近日对这款玉露膏十分上心,却又买不到,这不为了讨佳人欢心,小爷也无可奈何嘛。”

    “哦?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哪个奇女子,竟能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襄阳王世子如此迷恋。”

    “这还用我明说吗?”襄阳王世子挑挑眉,眸中不羁展露无遗。

    “来人,命人去暖香阁取几盒玉露膏,送到襄阳王府上去。”康贝勒一声令下,身旁随从即刻领命。

    襄阳王世子一想到佳人得到玉露膏时的欣喜,不由得一阵火热,他是不知,余雨蓉对这款香膏如此痴迷,才会拖自己前来索要,她爱炼香,却是从不屑脂粉店里的那些,如今这回也是奇了怪了,不过既然她想要,他给她便是,当然,他可会连本带利一起讨回!

    “如今,你这腿也好了,当日之约可还记得?”襄阳王世子嘴角挂着邪笑,伸手揽过一名乐姬,不老实起来。

    “当然,我怎么会忘了马场之约呢,只是你也知道,这练影,可不是我能驯服得了。”康贝勒扬扬手,一副无奈状。

    “这我知道,薛大少还不回京?”

    康贝勒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回来,你确定你能驯服得了练影,不如我帮你看管几日。”襄阳王世子将乐姬喂到嘴边的葡萄吞下,目带贪婪道。

    孰都知,练影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马,乃为藩国进贡汗血宝马,可宝马虽好,却桀骜难驯,普通人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更别提驯服它为坐骑。

    而薛大少却出乎别人意料中的将这匹桀骜练影驯服,只要与他亲近,练影便会乖顺得不得了。

    近几年的调教更是让练影识得了许多,脾气也不再那么暴躁。

    襄阳王世子垂涎练影许久,但俱于练影惊人的桀骜,又有薛大少在旁,便不了了之,这会薛大少离京已有两年之久,指不定命丧他乡,这会便打起了练影的注意。

    “这便不牢世子费心了,我自是寻得一妙人,也将练影驯得服服帖帖的。”

    “哦,是何人?”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蒋宏鑫打的什么主意他岂会不知,薛少在时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才离开两年,便将注意打到练影身上来了。

    两人谈话戛然而止,康贝勒率先走出房门,留下一脸假笑的蒋宏鑫。

    随后只传来一阵阵喘重的呼吸声,他只能把愤恨发泄在乐姬身上。

    天色正好,今儿个的太阳并不算猛烈,微微一层附着在窗台上,映着窗边人柔和的脸庞,显得无限美好。

    幽幽的朗读声响起,宛若莺啼,悦耳至极。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

    既然决定了,余杭便会不遗余力去冲刺。

    国子监第一考核便是四书五经,她落下太多,若是不以勤相补,只怕连第一道槛都踏不过。

    而这三句,则是她独爱诗经中的三句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是以某种繁多之物喻人之多生,人生在世,各种事物怎不繁多,人生怎不多事?

    而第二句则是以行为喻行为,第三句则是此以景况喻景况。

    她学识尚浅,无法全然理解古人的话语,仅是慢慢琢磨。

    如今书香满屋被毁,书店便不用去了,余杭正好利用这些时间充实自己,其他的依旧。

    余杭的思绪正沉醉在书海,却被一道略显慌乱的声音打断。

    “姐,姐,你快来看。”

    余祁呼唤着,声音似乎很是着急,寻着声音方位,应是她的药园。

    “怎么了。”

    “姐,你看。”

    顺着余祁的手望去,一株半人高的芍药花正扬着灿烂的脸,开得正欢。

    普通芍药根本长不到这么高,况且芍药花一般开于殿春,如今已是盛夏,这情况也未免太恐怖了些,余杭记得她仅是将芍药种子埋于土里……

    然而更可怕的是,眼前已超过半人高的芍药花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生长着。

    “姐,我怕。”余祁握住了余杭的手,脑袋不由得往余杭肩膀蹭了蹭。

    余杭还未从芍药的奇异缓过神来,只感觉手中一阵黏糊。

    “你的手怎么了。”

    余杭抓着余祁的手,双眼瞪得老大。

    余祁不好意思挠挠脑袋,“我见你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这些花儿都好久没打理了,便想着帮姐姐浇浇水什么的,可我笨,竟被花刺刺破了手。不过不碍事的。”

    他急忙罢罢手,姐姐已经这么忙了,他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余杭望了望他,又盯着芍药瞧了几下,双眉紧蹙。

    “咦。”

    芍药根部有一个手印,还有一些变色的细沙,余杭从芍药根部捻起一些细沙,放置鼻尖。

    一丝淡淡血腥味随之弥漫而出。

    “小祁,你告诉姐姐,你刚才干什么了,为什么这芍药有血的味道。”

    “我,我刚刚刺破了手,本来想自己去包扎一下,可我一急就没看路,被石头绊倒,之后手便按在了那里了。”

    余祁指着芍药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