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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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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想容虽为女子,却有寻常女子身上没有的侠肝义胆,她看起来冷心冷血,做事不择手段,对人狠辣之极,可那是对待对她不起的人。真正被她在乎的人,她会豁出出性命去为之付出。沈奕昀对这一点很有自信——她虽然没有爱上他,却十分在乎他,因为他是她的好友。

    最要紧的是今日之事,云想容的性子定会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会觉得是她带累了他。

    沈奕昀不知她会为了他的安危做出什么事来,奈何锦衣卫北镇抚司中没有他的人,他很想告诉她他不会有事,让她不必担忧,千万不要为了他做任何事,答应任何人任何条件。可是他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而已。消息无法带出去,人也无法见到。

    沈奕昀心急如焚,想起今日他劝说她回府去英姿那委屈的神色,他隐约可以猜得到,必然是云敖做了什么为难云想容的事。闽王带着人来找他决斗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不光是城中之人会妄传,云敖身为云想容的父亲,应当会觉得丢了体面。

    说到底,是他的无能带累了她,哪里能怪她呢?

    对面牢房中对楚寻的折磨还在继续,这一夜他死去活来一共七次,待到天色蒙蒙亮时,那几个锦衣卫也是累了,打着呵欠说笑着离去,将满身伤痕的楚寻也一并抬走。

    空旷的大牢里就只剩下沈奕昀。

    他仰起头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默默地在心中记录下,已经进了大牢一日。

    天空泛起鱼肚白,东方朝霞似锦,知韵堂中的景色由朦胧转为清晰,洒扫的小丫头子们开始提着扫帚、木盆等物出来走动。

    看到仍旧直挺挺站在院子当中的二人,丫头们不敢多言语,只默默地做事。

    不多时,书房里传来云敖唤人的声音。康学文忙与几名丫鬟,端着黄铜盆、热水、锦帕、青盐等物进去服侍云敖洗漱更衣。后又有两名小厮抬着食几来,上头是厨下才刚预备的早点,热气腾腾的包子,四碟子精致小菜,还有一碗熬得浓香的粳米粥。

    这一切都如往常那般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好像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云想容和英姿的存在。

    一夜寒冷,云想容已是浑身发抖,仍旧坚持着着。今日父亲逢休沐,或许有一上午的时间用来谈话。她已经等不下去了,因为沈奕昀还不知是生是死。

    又过了片刻,下人抬了食几出来。屋里窸窸窣窣的一阵子。珠帘一撩,康学文道:“六小姐,侯爷请您进去。”

    云想容颔首迈步,身子踉跄了一下,英姿连忙搀扶住,“小姐,没事吧?”

    云想容沉默摇头,上了台阶进屋,穿过落地圆光罩来到里屋,见云敖正盘膝坐在临窗的三围罗汉床上,手上捧着一本杂书在看。

    “父亲。”

    “嗯。”

    云敖放下书,斜睨云想容,“一夜的时间,你想通了吗?”

    云想容苍白的嘴唇抿起,再开口时,唇色变成淡粉,她提裙摆跪下,叩头道:“求父亲救救沈伯爷。”

    云敖原本阴沉的脸,因云想容这一句话暴怒狰狞,抄起才刚放下的书朝云想容丢去,正砸到她头上,打落了她原本就凌乱的鬓发。

    云想容闭了闭眼,道:“皇上既已赐婚,他便是我未来夫婿,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女儿受无妄之灾,带累了他,求父亲在皇上面前说和,他得救,也是我得救。”

    “顽固不化!”云敖蹭的起身,负手来回踱步道:“本以为你是个通透人,却不知如此痴傻,这个节骨眼上你不知划分界限,让为父的为你解除婚约,以弥补你胡乱选择的错失,如今你还敢来求我救他?!云想容,沈默存到底给你灌了什么**!”

    云想容不想与云敖争吵。她站了一夜,双腿酸麻胀痛,身体虚弱,心脏闷痛,早已经筋疲力竭。她不想动气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想激怒云敖反而更难达成心愿。

    云想容依旧叩头:“请父亲成全。”

    “皇上此番抓了沈奕昀并非只为了闽王,其中还有其余缘由,这个缘由是咱们云家碰触不得的,聪明的,就从此与他一刀两断。我言尽于此,云想容,为父只问你一句,我已给你讲清楚了,你是要沈奕昀,还是要云家!”

    云想容直起身,仰头望着依旧俊朗非凡卓尔不群的英俊男子,坚定的道:“求父亲救救沈伯爷。”

    “你可以走了。”云敖似也懒得与云想容说话,坐回罗汉床上,道:“你若要救沈奕昀,往后就不在是我云咸宁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不顾家族利益的女儿。”

    等了一夜,就换来这样的结果。

    不是没有预料到,可当真发生了,云想容的心里仍旧被扎了一刀那样的难受。她的父亲,果真是个能成就大事的人。

    因为只有狠得下心,才能成功。

    云想容站起身,不在做无意义的挣扎,云敖打定了主意的事,她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女儿拜别父亲。”云想容行礼,虽已经虚弱的摇摇欲坠,仍旧将背脊挺直的犹如劲松,在没有了方才乞求时候的卑微。

    看着云想容扶着婢女的手离去的背影,云敖心里当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那个一条路走到黑的性子,真跟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云想容与英姿先行离开后,她那的所有物品以及那二十箱的添箱,就由玉簪等人一同运送到了孟氏珠宝行的后院,暂且收入库中好生看管起来。玉簪四个丫头都被留在了孟氏珠宝行随时听命。

    云想容和英姿回了承平伯府。

    见她无功而返,楮天青等人都十分失落,卫二家的流着泪,哽咽道:“也不知那群狗腿子怎么折磨四少爷呢,偏咱们一群人,连看都不能看他一眼。”

    楮天青也是急的双眼赤红:“皮肉苦还不是最可怕的,要命的是怕锦衣卫查出什么来。”

    他的话,正戳中云想容心中最担忧之处。

    一夜的疲劳,因着此时的危机,云想容丝毫都感觉不到了。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张开眼时,苍白的脸上神色十分坚毅:“卫妈妈,劳烦你去预备早膳,英姿,药方你都带着呢吧?先去抓药给我煎药来。我们先吃了东西,在研究该如何是好。”

    “是。”

    卫二家的和英姿抹着眼泪下去了。

    不多时,英姿先将一碗浓黑苦涩的药汁端来:“小姐,温度刚合适,您先用了吧,卫妈妈那边早饭也吩咐人预备得了。”

    那药的味道苦涩难闻,小猴和卫昆仑闻着都皱眉。想着要去给云想容拿蜜饯果子来。

    谁知云想容只接过了白瓷碗,拧着眉一口气喝完,将空碗递给了英姿。豪迈的吃药方式与沈奕昀如出一辙,小猴和卫昆仑再一次认识到面前的女子不是寻常的柔弱小姐,昨日她敢阻拦锦衣卫抓人,敢与皇帝较劲儿为了沈奕昀四处奔走,就值得了沈奕昀为她的付出。

    几人对她更是恭敬了。

    早饭后,云想容问楮天青:“褚先生,闽王和我父亲那里我都去过,但是无果。我一时之间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在皇上面前为沈四说上话,还是与咱们有些交情求的动的。你可知道还有什么人合适?”

    楮天青皱着眉,心里细数,沈奕昀手中的探子都是掩藏在各个角落里,自然不可能露面。能与皇上说的上话,又不会引起怀疑理所当然的人,当真没有。

    小猴想了想,道:“我知道有一个人。”

    云想容知小猴整日跟在沈奕昀身边,笑着问:“你说。”

    她展颜时笑容温和,仿佛清晨的霞光绮丽都被她瞬间艳光四射掩盖下去,看的小猴红着脸,道:“就是,恬王曾与爷当面提亲,但是被爷给婉拒了。能让恬王自己开口与爷说这件事,想必他对爷十分的中意。”

    云想容诧异的眨眼,她竟然不知还有这一桩事。

    仔细想来,若是沈奕昀尚郡主,恬王做他的岳父老泰山,似乎要比云敖做岳父更有用一些。

    卫昆仑和楮天青见云想容如此,还当她女儿心思在吃醋。纷纷不赞同的看了小猴一眼。

    云想容靠着椅背,右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沉思了片刻道:“恬王当面与沈四说起此事,却被拒绝,这会子若是直接求到他头上,以他的性格定然不可能帮忙的。”恬王毕竟是她前世的公爹,她自然了解颇多。

    “不过小猴的话却提醒了我。霜琴郡主刘嗪,对沈四却是十分的倾慕。我想若是求她在皇上面前为沈四美言几句,将误会解释开,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楮天青闻言眼前一亮。

    云想容说的含蓄。楮天青却是一下子就想的清楚,刘嗪身为郡主,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堂妹罢了,又不是十分亲近,如何能说的了什么情?皇帝肯听不肯听都是未必。沈四被抓,罪名是开罪了闽王。若是霜琴郡主去说情,以她的性格,或许会“另辟蹊径。”

    若是四少爷能尚郡主……

    楮天青问,“六小姐,你是否已经想清后果?”

    “果真你是个及通透的人。”云想容微笑着,苦涩的道,“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我只是想要沈四活着罢了,至于其他的,哪里能计较?拖的越久,他就越危险啊。”

    小猴和卫昆仑以及卫二家的和英姿都没想那么多,焦急的道:“那还等什么,就去求一求郡主吧。”

    PS:带入自己,如果我是小六,是宁可看到沈四好好活着的。可是写的好难过~o(》_《)o ~~恨死皇帝了有木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