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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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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号,叶承天抵达a市。

    他做的头一件事就是给沈清言打了一通电话。

    “要不你先去酒店吧,我这儿在准备婚礼的东西,准备完了我去找你……嗯……好。”沈清言最后在试穿婚礼当天需要用到的几套衣服,她挂了电话撇着头眼睛向背后看,“帮我拉一下拉链。”

    周闻扶住她的腰,动作缓慢地把拉链沿着她绝美的背脊线条向上移动,声音不高不低:“李承天?”

    “恩。等会儿忙完了去带他转一转,顺便带他去趟婚礼场地,省得他当天找不着。”

    周闻点了点头。

    如约,他们试完服饰,就照着李承天酒店的地址找过去。

    李承天相较沈清言还在美国时的模样,又晒黑了些,头发被他越理越短,倒添了几分硬汉的气质。在就要入冬的季节里他还是穿着短袖,套了条膝盖左右长度的休闲裤,如果不是他脸上那些没剃干净的胡渣出卖了他,冲眼看过去会只当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可沈清言是见过他穿西装谈生意的模样的,冷峻,严肃,字字诛心,见惯了商场上的大风大浪,他总能很娴熟地驰骋于之上。

    他见到沈清言的第一面就来了个美式拥抱,脸贴脸,他保持着熊抱的姿势笑弯了眼,语调上扬:“i.”

    周闻低头看他扑在沈清言肩上的脑袋,脸一沉,伸出手掌,隔在了两人的脸颊中间:“.”

    李承天一愣,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直起身子,半边身体靠着门框,嘴角含着浅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周闻:“certainly.”

    沈清言舒了舒眉头,低头瞅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说:“eric,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带你去a市逛逛吧。一会儿顺路去熟悉下饭店的地址。”

    他还是看着周闻,两人脸上都挂着同款笑容,有些嚣张有些挑衅,但却没有敌意。半晌,他眨了眨眼,视线转回沈清言的脸上,咧嘴一笑:“好啊。我进屋拿下包。”

    这一周a市的天气都是大晴天,虽然温度因为季节的原因持续在低温的范围内上下波动,但人只要在和煦的阳光下站久了,就会感觉到体内高涨的热气,最后脱下厚厚的外衣。

    周闻作为主人,行待客之礼,开车载着沈清言和李承天绕了圈a市,看了看这经济发展迅速的a市容貌。他声音平淡地指着各个具有代表性的建筑物和景点,沈清言再补充这些地点的历史和趣事。

    沈清言滔滔不绝地在做讲解,李承天却听得心不在焉,眼神有趣地游移在车中,最后停在周闻的耳朵上,语气张扬地说:“jane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放弃你了吗?”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沈清言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了后座的他两眼,又瞧了瞧自己身边的周闻。两个男人似乎在暗地里较劲,谁都不开口打破沉默。许久,李承天眼珠子向上看了看自己额头前的一小撮短发,露出大大的眼白,伸手拨弄了下,娓娓道来。

    “他背着你从酒吧回来,冬天,你知道那条路其实挺长的。”

    沈清言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的马路,闻言,耳朵动了动:“你别用这么忧郁的声音说。很不符合你的性格。”她绕开话题。

    李承天一笑,夸张了起来:“哦,我的老伙计,那么你喜欢翻译腔吗?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必须把这事告诉你。他背你回来,抱你进房间,这都不算什么,但他比我想象得更了解你。他当时捂着你的脚,捂了很久,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你和我说过你四肢容易冰冷,夏天也会冷。”

    “……”

    他说完,把脸凑到两人之间,兴奋地问:“感动吗?”

    沈清言寻思了会儿,老实巴交地回复:“不感动……他大学时候就是这样的。”

    “……老夫老妻,我投降。”李承天翻了个白眼,蔫了气似的倒回后座。

    红灯,车停下来。

    周闻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扶住座椅,微微侧身看后座吊儿郎当的李承天。

    “就因为那个?”

    “是啊,感觉到自己和你的差距了。赶不上赶不上。”

    周闻视线转回宽敞的马路,声音淡如白开水:“那是你不够坚定。”

    李承天一愣:“不够坚定?”他顿了会儿,突然大笑,“也是,我要是够喜欢jane,只会想着怎么变得比你更适合她,而不是不战而败。”

    周闻没出声,默认了他的解释。

    -

    十八号,沈清言和沈卓回到娘家做准备。

    隔天一大早,清晨五点半沈清言一家都起床了,按照婚礼习俗的流程,早起做梳妆打扮。

    从粉底到睫毛,沈清言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吴怡绢替她化妆的动作,母亲虽然冷着一张脸,眼神淡漠,可手却微微颤动着。她瞥眼看梳妆台上镜子中的自己,脸颊微透着粉扑扑的质感,长发被高高挽起,留出了蓬松的感觉。

    吴怡绢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头顶,动作缓慢,眼睛出神地看着发髻上的装饰。

    虽然古代那些出嫁的女儿就几乎看不到娘家人了的习俗早已不见,可是“嫁人”两个字重有千斤,就算觉得矫情,它仍然表示着一个人将此生托付给另一个人,不论风雨,不论山崩地裂。

    沈清言低下头,抿嘴一笑,手覆上吴怡绢的,嫣然一笑,说:“妈,放心。还有,谢谢。”

    吴怡绢讷讷地看了她一会儿,半晌勾唇说:“别被退货了就行。好歹他现在也是个大老板了。在朋友面前还是挺长面子的。”声音里携带着浓浓的玩笑意味。

    “那我一定在他之前就先退。”沈清言拨了拨耳环笑着说。

    按照流程,通知新郎新娘已准备完毕,彩车接送。周闻备了差不多有二十几辆彩车,在车头、车灯等部位用素雅的花做了点缀,一行车浩浩荡荡地行驶在宽敞的双向大道上,街边的行道树都作为背景化成影子向后倒退。

    长长的路段,驶驶又停停,偏是要将今日的风景都记透了才算罢。

    红包发了一路,喜庆的红色洋洋洒洒地跟了一路。

    盘问,挤门,笑闹着抢人还有敬茶,他们随着习俗做了一遍。杜冰对自己的老板可真没手下留情,问题提得刁钻无比,堵门堵得密不透风。陈斐作为兄弟团的一员,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般和朋友们一起笑着闹着的场景不禁让她回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冷清,平静。楚唐被她推给了周闻当兄弟团中的一员,当他们几个大个头的人推门而入的时候,她看到他的笑容时,失神了。楚唐十年来,可能都没这么笑过。喜庆的场面真的很有感染力,她如是想。她看了许久他,楚唐的眼神也跟着转了过来,嘴唇紧紧抿着,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于是杜冰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

    因为周闻最近在a市暴涨的知名度,加上言门生意有越做越好的势头,婚礼的消息没法瞒天过海,狗仔车队也零星有几辆跟在彩车屁股后头和两侧。

    一行车朝着竹生饭店去,行人不禁侧目,只是大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当是个普通人要结婚。

    蓝天白云一路为彩车队护航。

    隐匿在山腰的竹生饭店大门外站了一列的保全人员,一辆辆小轿车穿过饭店外茂密的竹林小道,拐进大门。守着大门的是陈斐和他几个朋友,自告奋勇地要为自己的“员工”兼嫂嫂贡献一份力量。所以来客都对照宴请名单,确认无误后方可入内,一切狗仔记者全部被拒之门外。但因为是婚礼,讨个喜庆,所以会客气地发放红包。

    车子开进去后,穿过石砖路,绕过饭店大半身,驶入幽深的竹林深处,像堆积木似的在停车场内一一排开。

    大厅门口立着两家的父母,脸上各自带着浓浓的笑意迎接贵客。周闻和沈清言准备了一番后也立在大厅门口迎接宾客。

    最先到的几个大学同学瞧见他们了一点也不客气地揶揄,其中就有当时图书馆里咬舌根说她三十好几嫁不出去的几个男生,有的已经有了孩子,有的还没对象。一个两个地摇头哀嚎:“没想到,你们超车这么多,我等竟还是单身狗!当年真是失算失算!”

    沈清言笑着回答:“也没说错,我也过了三十才结婚。”

    男人拍了拍周闻的肩头,表情丰富:“你看,嫂子都夸我神预言了,你可别找我算账了啊!其实我们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不小心,啧,就促成了一桩姻缘!谁知道大名鼎鼎的沈清言当场就表白了。”他一只手的手背打在另一只的手心里,嘴里不停地啧啧,“我听说当年沈清言你是随便挑了个人啊。你说说,你当年怎么不挑我表白呢?我百分之两百答应啊。唉唉唉,捂住心口,单身狗好难过。”

    他大放厥词引得其他几个人咯咯直笑,说他“臭不要脸”。

    周闻的表情很淡,眉头扬起,眉尾微微向下,对着阳光的暗色瞳孔里仿佛月朗星稀,他沉声说:“她是照着颜值挑的。”

    一旁的几个人还在笑呵呵地念叨男人臭不要脸,这一下子词就成了形容周闻的了。

    沈清言被他这话说得也一愣,随着旁人一起说他:厚脸皮。

    笑闹成一片的几个同学顺着打开的自动玻璃移门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里的装潢秉承着名字“竹生”的风格,很是淡雅但不失规格气质,真真假假的竹林在厅内厅外遥相呼应,显得很是自然。

    沈洁跟在陆依宁身后,看她跑得飞快穿梭在大厅里,哇啦哇啦地叫着,兴奋不已,嘴上嚷嚷着“哥哥姐姐要结婚啦”,然后咻地一下又跑开,半晌,从一间小屋子里拖出不情愿的沈卓一起在大厅里肆意奔跑。

    陆依宁一本正经地教导说:“以后你要乖乖叫我姨姨,在学校里谁欺负你,我都会帮你欺负回去。”

    沈卓很想说不用,可看她那高兴且不容拒绝的表情,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嘴上仍旧没有叫她姨姨,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知道了。”绷着脸上的表情,扯了扯她的手,把她拽回房间里休息。

    沿着大厅一左一右的两个旋转楼梯上楼,便是婚礼场地。走到中央往四周看去,能看见横七竖八的大圆桌,设计优雅,简洁单一的单色桌面,稍加点缀的一些流苏吊饰,不累赘,不繁复。司仪、助手和几个亲朋好友一起在做最后的布置,来来回回忙碌着背景音乐的事、和饭店人员的嘱咐、一会儿的词。

    周闻几个生意上同辈的朋友开着拉风的跑车来,瞧见沈清言穿着婚纱的模样赞不绝口,很有风度地夸她了一番,再对着周闻啧啧了两声称羡。长他一辈的一些人则夸他有眼光。

    反之,沈清言这边的朋友有的夸她有眼光,有的指着周闻说是他捡到宝了。

    大家打成一片,欢声笑语。

    等宾客都入座了,作为司仪的陈斐也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耍宝似的拔高了分贝,几个认得出陈斐的商界老辈看着他那模样不禁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只说陈家儿子性格真好。

    沈清言和沈昊在房间里等待。

    这是她活了三十年第二次这么紧张,心脏砰砰地,好像要从喉口跳出来似的,手心里泌着手汗,她轻轻提着婚纱,指尖摩挲着轻薄精致的表面。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嫁衣覆身,她才惊觉自己前段时间仿佛活在梦里般,过分淡定了。而那段时间没有表现出来的紧张和难以形容的悸动,在今天终究是全部爆发了出来。

    嫁娶,就是一辈子的事。

    她对周闻说过这话,而今天她就要和他约定好长长的余生。

    在一辈子面前,那错过的十年,似乎只是白驹过隙,一眨眼的事。

    沈清言拿着捧花的手有些颤抖,指甲掐在肉里也浑然不觉。

    倏地,门被打开,嘈杂的声音穿过回廊绵延到这里,陈斐的声音被话筒放大,尤其突出,传到这,一阵阵鸣响。

    她几乎是大脑空白着挽着沈昊的胳膊走进那聚满了人的地方。

    灯光、酒水、笑声、鲜花,还有这条路尽头在耀眼的灯光下伫立着的周闻。黑色西装,白色衬衣,这番打扮她已经看过了无数次,可这次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每一步都走得炫目,耳边被人声的狂潮淹没。

    当沈昊终于把她的手放到周闻温暖的手心里时,她不禁抬起眼来透过垂在眼前的薄纱,穿过银色的蕾丝花纹,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孔。

    “周闻先生,你愿意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都尊重沈清言、爱沈清言直至死亡将你们分离吗?”

    她只听到他微微有些嘶哑的嗓音透过麦克风,像海面上的潮水从天尽头齐天而来,一拍浪将她吞没了。

    “我愿意。”

    良久,他拿着话筒,嘴微微张着看起来还有话要说,只听他说:“沈清言,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么?你要知道,你一旦答应了,就算你反悔,我也不会放手了。”

    证婚人一时也被他的话惊到了,自己的台词就这么被不着痕迹地偷去了,不应该是证婚人问新娘吗?

    周闻说这话的时候离她很近,她仰着头看他,他低头微笑,笑里莫名带了点坏,像大学时候他随口说出的那一句“好”,像埋下了陷阱等她落网。

    不过——

    “我愿意。”沈清言憋不出笑出了声。

    都落网过一次了,也不差第二次了。

    咚。

    很重的一声,是话筒落地的声响,然后那漆黑瘦小的躯体沿着地面滚了几圈,停住。

    等宾客们的注意力从发出巨大声响的话筒身上转回绚烂的灯光之下,那一黑一白的一对新人,早已不按顺序出招接吻了。

    周闻伸手撩开沈清言头上的薄纱,手指攥着纱的一角扶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含住她的唇。一双星眸有意睁着,看她逐渐变红的脸颊,眼睛弯成了月牙,很久,很久没这么笑过。

    “好好——那么恭喜我们的新人!祝福他们白头偕老!”证婚人虽然被抢了词,还是激动得不行。

    杜冰作为第三方发言人,先是照惯例说了一番她和新人认识的过程。就在沈清言以为她要说完了的时候,她突然勾唇大笑,拍了拍沈清言的肩头。

    “还有个礼物送你。”

    话音刚落,背后的大荧屏就亮了起来,光彩夺目。千万张照片从屏幕的四面八方涌到中心,排列组合般闪现,绘成了一个恍若年代照片表的模样。

    从小时候牙牙学语起的照片,到大学,甚至还有美国的。

    “这——”沈清言盯着屏幕里一张张播放过去周闻和沈卓在美国的合照,惊讶得合不拢嘴,一瞥眼,就看到坐在台下的李承天冲她眨了眨眼,对着空气摆出了一个照相机的手势来。

    周闻俯身凑到她耳边呢喃:“恩,你把包子托给他照顾的时候,我‘偷’了几次出来。”

    这哪里是偷!分明就是和李承天徇私舞弊!瞒天过海!

    最后画面定格住了,屏幕的色调骤降,暗沉沉的画面里一侧有月光潜入。她挪动了脚步,不自觉地靠近屏幕,眯起眼,发现画面里有人影在动,半晌,听见周闻踩到地板上的声音,他穿着宽松的睡衣走到固定的相机前,把相机拿到近距离的床头柜上,对准了熟睡的沈清言。

    她虽然人都在被子之下,人也隐匿在黑暗之中,可随着他打开小台灯的动作,画面变明亮了,单看被褥的凸起模样,就知道她睡得四仰八叉,很释放自我,拍了两分钟这几乎静止的画面后,她突然颤栗了下,似乎是感觉冷,然后躲在被子底下的身板猛地蜷缩到了一起,弯成了虾米状,一只手往身侧摸来摸去。

    周闻递过去了一只手,熟睡的她猛地抓住,攥在手心里,拖进被窝里,然后安稳地继续睡了。周闻把台灯的脖子弯了弯,又调暗了亮度,一只手被沈清言抓着,他便只好扭转身子对着镜头轻声细语。

    “沈清言,我爱你。”

    -

    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周闻几乎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说过爱这个字。

    所以就显得这三个字尤为珍贵了。

    -

    宾客们开始进餐。

    沈清言换了一身汉式的红嫁衣出来敬酒,一桌一桌地走过去。

    “嫂子,以后请对哥多点家庭暴力,他老和别人说你很骄傲。”陈斐端起酒杯告状。

    沈清言扭头看周闻,额上的饰品叮铃作响。

    “骄傲但不自负。”周闻不紧不慢地解释。

    换一桌。

    “学妹啊,你可别被他欺负了,他坏心思多得很呐!”一个学长再三叮嘱。

    “坏心思?”

    “你不知道,大学那会儿,你还没表白呢。有天我们几个社团里的男生互相问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我们可都以为他没有,结果你猜他说什么——在等鱼上钩。”

    “……”

    “啧啧,真的坏啊。我估摸着他已经拟定了一系列的‘作案’手段,什么a计划,bplan的。以后多长点心思,别被他给套进去了啊。”

    周闻:“钱学长,嫂子是不是后天回国?好久没见了,约出来大家见一面如何?”

    这学长连忙一口喝掉自己杯中的酒,笑哈哈地说:“不用了不用了,心领心领,她也忙。学妹啊,你老公,人特好!只赚不亏!”

    沈清言汗颜地看着学长拍着自己胸脯保证的动作,噗地一笑。

    他们走到杜冰和楚唐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情让他们连寒暄都没有,就热络地聊了起来。

    一个外表嚣张狂妄不羁,看似无所畏惧;一个沉默寡言。这就是杜冰和楚唐。可这都不是真实的他们,真实的他们曾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最好的他们,成为了朋友。

    十年,就算是对朋友来说,也是个长久的年岁。许多曾经信誓旦旦的“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也抵不过时间的长河,都被冲散在社会的人潮中。也许多年后会寒暄一句“好久不见”。

    可他们不一样,十年,没有见面,却甚似见面。十年,最亲近的朋友都是彼此。

    一杯酒饮尽,沈清言感受了下舌尖的酸涩,殷红的嘴唇生出笑容来。

    “好好想想怎么把你们这十年补回来吧。周先生可别精力过旺,我们沈小姐扛不住。”杜冰郑重地点了点头,半开玩笑。

    “那楚先生和杜小姐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呢?我看明年是个好年,不如生个吧?”

    自然是好。

    你幸福,我幸福,他幸福,她幸福。

    余生是个很长的时间,它也是个未知的惊醒。是长是短,是苦是甜,谁都做不了数。

    很多人为了迁就对方,改变了自己。很多为了成全自己,割舍了爱情。很多人说相爱和合适是两回事。

    而他们找对了人。

    他狂任他狂,她骄傲任她骄傲。

    喜欢的就是彼此,约定的也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