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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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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被精心布置的喜庆万千,两支富贵红烛燃着很旺,将屋内映得红澄澄。

    甄璀璨静静的听着脚步声进进出出,耳畔响起宫女的低声禀报:“太子殿下还在清点嫁妆,不着急入洞房,似乎还要清点礼金。”

    礼部的嬷嬷一脸愁色:大喜之日,新郎满心在乎的是嫁妆和礼金,不肯入洞房行礼数,这传出去岂不成了笑料。更何况,新郎是太子殿下,迎娶的新娘可是甄太后的内侄孙女。

    望了一眼等待揭喜帕的新娘,嬷嬷亲自踏出洞房去请太子。

    新建成的大仓库灯火通明,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整整齐齐的摆着。华宗平身穿喜袍拿着长长的嫁妆清单,很兴奋的一箱一箱的清点,一件一件的确认,似担心有鱼目混珠。百官送的礼金都堆在一处,等他亲自清点入库。

    “太子殿下,尚有大婚的礼数未尽。”嬷嬷正色道:“请太子殿下入洞房,太子妃殿下已等待多时。”

    兴致正高涨的华宗平露出不耐烦之色,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示意随从把那不长眼的嬷嬷轰出去。

    嬷嬷急道:“洞房花烛夜让太子妃殿下独守,怕有不妥,太子殿下请三思。”

    “急什么,我忙完自是会去的,太子妃已被我娶进门,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来日方长,不急一时。”华宗平凉凉的道:“退下,别再来扰我。”

    嬷嬷无奈,知道太子殿下贪财如命,不曾想如此妄为,敢冷落甄太后的内侄孙女真是胆大。回到洞房,嬷嬷踌躇不决,犹豫要不要跟太子妃殿下明说。

    “他不知我带进府的嫁妆终究是归我所有?与他何干?我的嫁妆由得着他清点?”甄璀璨语声冷静,随手一掀,自己将喜帕揭去,那张清柔秀丽的容貌荡漾在绯绯殷光中。

    “太子妃殿下。”嬷嬷率宫女们齐齐行礼。

    甄璀璨清声问:“你们没有提醒他?”

    “下官这就去提醒。”

    “不必了,”甄璀璨一副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忙活了一天,我很倦累,正好想早点歇息。”

    “可是,合卺酒还未饮,四喜果还未吃。”嬷嬷隐有难色。

    甄璀璨无事般的道:“放在桌上就是了,迟早会饮会吃。”

    真是一对奇人,嬷嬷惊讶,都薄情到连逢场作戏也不肯。

    甄璀璨道:“你们都散去吧。”

    “是。”嬷嬷留下两名宫女守在洞房外,便赶紧回宫如实禀报给太后娘娘。

    甄璀璨悠然的坐在喜桌前,犹自吃起了果腹的点心。

    洞房外有许多双眼睛在紧盯着,见太子殿下迟迟不来,都在暗嘲看笑话。阿苔轻声道:“暗处有八双眼睛。”

    甄璀璨笑了笑,旁若无人。

    红烛一寸一寸的燃着,夜已沉凉。

    为了让甄太后相信华宗平只贪财,已事先说好,他一整夜都不会来,可她还是难免惆怅。

    心在隐隐作疼,她不适的抚了抚额,慢慢的阖上眼帘,想掩去所有的苦涩,要习惯如此,想必以后还将更甚。

    明明两个人都渴望对方,都期待着大婚,却要在洞房花烛夜故意冷落彼此。

    该入寝了,不知明日会发什么,不如养精蓄锐。

    当她刚要褪去喜袍时,却听到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抬首去看,屋门猛得被推开,出现的竟然是华宗平,他不是应该在仓库里待上一夜吗?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宫女们都惊讶不已,难不成太子殿下想明白了?

    却见华宗平的脸色很不悦,简直是气极,他大步跨过门槛,把拎着的一个小箱猛得放在桌上,质问道:“断了执柄的青玉执壶,有裂纹的象牙包金镯,掉了一颗珠子的双喜双如意桌屏,什么意思?”

    甄璀璨上前看了看,青玉执壶的执柄显然像是刚被摔断的,既然是他故意为之,她就不顾屋门敞开,反问道:“你清点我的嫁妆,什么意思?”

    华宗平理直气壮的道:“进我太子府的东西,我都要清点一遍。”

    甄璀璨也不甘示弱,“那些东西,生,我带来,死,我带去,你何必多此一举。”

    华宗平扬眉,道:“是装了很多坏碎的东西充数,怕我看到不成?”

    甄璀璨也跟着扬眉,“依我看,分明是你在清点时失手弄坏,怕被我发现,才先声夺人。”

    “你……”华宗平有着被揭穿的恼羞。

    阿苔赶紧佯装骇极,跪道:“太子殿下息怒。”

    阿青连忙跪求,“太子殿下息怒。”

    一旁的宫女们都惊住,他们在洞房中竟互不相让的吵了起来,太子殿下显然处于弱势,太子妃殿下全然不顾太子殿下在当众出丑。再这样吵下去,不知道太子殿下的颜面如何搁。

    “出去,”华宗平冷脸喝斥,见她们还僵在原地,便提高了音量,“全都出去。”

    阿苔和阿青率先退下,太子府的仆人和礼部的宫女们只得也跟着退下。

    华宗平俨然有着一决高下的架势,不满意她们只退到屋外,他冷道:“去远点。”

    见所有人都退远后,他才猛得把门上,‘呯’的一声,震得暗处的人也跟着抖了抖。太子殿下明摆着是要关起来门理论,周全自己的体面。

    门一关,华宗平的笑意就浮上了唇角,眸光变得温柔。

    香风轻徐,红帐迤逦。

    两人相视会心的一笑。

    柔腻的红烛光中,她盈盈玉立,美得令他痴。

    迎着他温存的凝视,她轻问:“你怎么来了?”

    “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一生只此一次,我怎能不来。”华宗平的脚步缓慢而坚定的走向她,一点点的靠近,“我不想有遗憾,也不能让你遗憾。”

    甄璀璨的笑意轻柔,眼眸中全是俊朗的他。他驻步在与她近在咫尺处,脸庞倾近,温热的气息缓缓的拂洒而下,很温柔,像和风,竟是醺得她似有几分醉意。

    下一刻,他俯身极为克制的覆上她的唇,浅浅的吻了几下,浅尝即止,低低笑道:“我要开始行今晚必尽的未尽之事了。”

    她有些慌乱,热乎乎的心跳得很快,呼之欲出。

    他轻轻的捉住她的手,摸着她软绵手心中的细汗,要将她牵引向床榻。她还在恍惚中,呆呆的站定没有顺着他的力道,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再次牵引,发现她依旧纹丝不动。

    “嗯?”华宗平目光灼热的瞧她,哑声问:“有何顾虑?”

    她被唤醒了,略有尴尬的语顿,“我……”

    他笃定的道:“璀璨,你是我此生唯一想要之人。我知道你害怕,害怕我们的感情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刃,我何尝不怕。如你所说,事在己为。你是我的软肋,使我的意志力最无法抵挡。让我们一起并肩,好吗?”

    她不假思索的道:“好。”

    他单臂环住她的腰身,把她往怀里拥,喃声问:“你想要我吗?”

    她的脸瞬间红灿如霞。

    蓦然间,他将她抱了起来。她紧张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肩,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

    他抿嘴一笑,放她在喜榻上,低头欣赏着她娇美羞涩的神态,不禁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凉凉的指腹缓缓的下滑,不经意的划过她的耳垂,见她紧闭着眼睛身子轻颤的样子,有着别样的温柔,她害羞极了,柔软无害,与她平日里的冷静清醒丝毫不同,简直让他神魂颠倒。

    仿佛是等了许久,只感觉到他的指腹似燃起了团火,一寸一寸的烫熨着她脖颈的肌肤,也不见他更进一步。她咬了咬唇,睁开眼寻到他,便伸手去解他的喜袍,她的动作笨拙而勤奋。

    他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见她战慄得很厉害,分明含羞矜持,却还如此大胆。

    她轻声提醒道:“你逗留太久,屋外的人会起疑。”

    “不许为任何事分神。”他猛得抓住她的手,把她费了很大力气解开的衣带又给系好,为了让她放下心,他说道:“我派人在屋外十丈处守着,不会有人靠近,别人只能远观,不知房中发生什么。事后,我们再想说辞。”

    今晚,他只想专心的与她圆房,要一丝不苟,绝不敷衍了事。

    她重新闭起眼睛,温顺的依偎着他的胸膛,呼吸紊乱,等待接受他的指引。

    温软的身子在怀,他早已心猿意马,情不自禁的将唇凑了过去,与她的呼吸相缠,轻啄着她的唇瓣,极力克制着叫嚣的*,呢喃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事没做。”

    她抬起眼帘,眸色迷迷蒙蒙。

    “稍等。”他轻轻的扶她坐直,捡起红喜帕为她重新盖上,随及起身从桌上拿起喜秤,缓缓的挑开喜帕,望着使他魂牵梦萦的容颜,轻道:“你是我最称心如意之人。”

    她柔柔的笑了笑,自知他也是她最称心如意之人。

    洞房夜该有的步骤,他一步也不能省。

    他喂她吃下四喜果,再将美酒斟入合卺杯中,如玉长指捏住酒杯,两人将交杯酒一饮而尽,从此同心合力。

    礼成,只待圆房。

    望着她水润的红唇,他的气息浓灼,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无法自控,能好好的亲吻她了。

    喜榻很大,是他特意新制的。

    他的吻热情而奔放,满是*的去探索,纵容它把情潮催得高涨。他处于主动的褪去了两人的喜袍,把她吻着放倒在床榻上,随手将床幔放下。

    隔着薄薄里衫,他搂着她,两人的身子紧贴着,温热的肌肤相亲,难以名状的酥麻感急急的往四肢百骸流。

    “我……”她太热,心跳得太快,这种奇妙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

    他勉强慢慢的停下来,双臂撑在她两侧,意乱情迷的望着她,从嗓子里发出询问,“嗯?”

    真是难以启齿,她有些无措,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璀璨?”

    “我……不会。”她咬着唇,怕他扫兴。

    “我也不会,”他低低一笑,“交给我就行,应不是什么难学的事,我们勤以练习,应能掌握其美妙的技巧。”

    他压了下去,将吻自她的唇瓣滑移,落在她的耳垂至脖间,娇嫩的肌肤上被种下点点欲-火。

    “璀璨。”

    她含糊不清的应着。

    “今后,我们就是夫妻,你不必事事独自承受,有我可信可依。”

    “嗯。”

    “今后,我们要坦诚相待,莫让人有机可趁挑拨离间。”

    “嗯。”

    “今后,我们都需惜命,必须携手共白首。”

    “嗯。”

    他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果断的去要她,低沉道:“生生世世,我只倾心于你。”

    “嗯……”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皱眉,她一时难以承受他健壮的体魄,忍不住去推他,手刚碰到他结实的胸膛,便知不可推,赶紧把手缩回。一波一波的疼痛袭来,她强迫自己专注默数着床榻的晃动,转移注意力,减轻痛楚。

    察觉到她在分神,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心情复杂的道:“不喜欢?”

    “……喜欢。”

    “那为何心神不定?”

    “不曾想*之欢是如此的快活,”她柔声道:“所以就多想了想。”

    他身子一顿,拥着她用力的吻下去,深情款款,带着些许歉意,“我会尽快寻到让你快活的妙方。”

    “……不必迁就我,”说着她环着他的腰,挺身,让彼此不留空隙,“你尽兴就好。”

    “你!”

    她顺势封住了他的唇,良宵本就短,愿他能尽情享受。

    两具身躯狂热的纠缠在一起,他沉醉其中,出于本能的循循诱导,使她渐入佳境。他们全身心的索求对方,取悦对方,简单而执着。

    良久,床幔不再动。

    两人相互依偎着,灼热的体温渐渐归于正常,心却更为柔软温暖。她陷入他的臂弯中,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唇角染上笑意,她喜欢这种静静的在他身边的感觉。

    他轻轻的动了动,见她似熟睡,便探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察觉她身子轻颤一颤,令他再度想入非非,他低笑出声,板过她的身子,柔声问:“后来可有一丝的快活?”他很在乎这件事。

    “有。”她承认那可不止是一丝,多到令她惊讶。

    “我很快活,自始自终。”他熟稔的深吻着,呢喃道:“我会多努力让你尽快体会到它能带给你最极致的快活。”

    趁他的吻下滑之际,她轻道:“天快亮了。”

    他不得不止住,笑道:“能让你不保持冷静,真的只有在那一种情况下。”

    “天是不是快亮了?”

    “快了。”他穿起里衣翻了个身下床,拎起桌上的酒壶灌了几口酒,问:“我给你倒些水喝?”

    “好。”

    他喂她喝了杯水,随手挂起床幔,鼻间萦回着欢爱过的气味,他愉快而满足的笑了笑。

    甄璀璨含羞的钻回锦被,暗忖着天亮后怎么办,清声问:“你可想好了说辞?”

    “想好了。”华宗平坐在榻沿,伸手将她的发捊到她耳后,将余下的半壶酒全灌进腹中,他带着酒香欺身压向她,将手伸进了锦被下。

    甄璀璨的眼睛睁得很大,隔着锦被抓住了他极为放肆的手,却见他的目光深邃呼吸已粗近乎野蛮。

    “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