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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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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在农村长大,王小雷干农活不多,撅地更是没干过,只是见过。小的时候,村里有零碎的小块地分给了村民,算作自留地,地块太小,用牛犁地都不方便,更别说机器了,村民只能用撅头把地撅一遍,然后浇上水,种些时令菜,能从夏天吃到冬天,种的白菜萝卜更是能吃到过了农历年。

    见过撅地,知道撅地有多慢、多累,300多亩地很快撅完也不现实,西半部分比较平整,离村也比较近,就先从西半部分开始撅,自己撅也不可能,饭店里需要他,最主要的是他干农活不多,撅起来把自己累个半死不说,效率也不高,所以就想雇人撅地,村里40多岁的人如果没什么技术,打工也不怎么好找工作,雇人不难。

    西半部分地撅了种庄稼,东半部地有点高低不平,直接先种上果树,等西半部分弄完了,再撅地,然后树之间种上庄稼,不耽误果树生长,庄稼收点,卖的钱就够付撅地费用了。

    种庄稼也好,栽果树也罢,都离不开水,王小雷承包的地上没水井,以前常爸爸承包的时候,指望着果木,种的庄稼是靠天收成,能收多少是多少,从不浇地,用不到水,一直没打水井。王小雷就不行了,这么大块地,地上没什么果树,只靠天收不赔钱就不错了,更别说赚钱了,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打井。

    小的时候,潜水泵不流行,村里只有两口深井,大部分地都浇不到,乡亲靠天吃饭。后来,潜水泵流行开,这东西对水源的要求不高,只要放在有一定深度的水里,拉上电就能抽水浇地。常庄村独特的地里条件造就了地下没多深就是水源,打井也很容易,前几年兴起了打井高-潮,按照规划,村委会两年时间就在水浇地上打遍了井,现在水浇地浇地容易的很。

    水浇地打完井,本想村委会会着手在沙地上打井,这几年一直没动静,现在地承包出去了,更不会打井了,王小雷只能自己打。不像以前,现在打井也不是什么技术活,王小雷的小学同学桑金锁家里就是打井的,前几年村里打井热的时候,每天到处去打井,赚了一笔钱,这两年打井的不多了,就在襄州市打工,谁家打井就请一天假,设备在家院子里放着,拖拉机拉上就能干活。

    300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打一口井有点少,为了做到雨露均沾,王小雷决定打两口井,东半部分打一口,西半部分打一口。决定好了,从海沙市到家后的第二天王小雷就给桑金锁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桑金锁说话很痛快,时间什么时候都有,打一口井比打工一周挣的钱都多,而且还是两口,正常的话两天,最多三天就能打好,相当于半个月的打工钱,谁都会很乐意的。桑金锁说什么时候都可以,王小雷也不给他客气,直接就定了第二天。

    打井的时间定了,就得抓紧时间买井管。以前打井热的时候,他们村就有造井管的,现在打井的不多了,那家也改行了,现在做水泥板,这几年村民有钱了,盖房的比较多,水泥板销量很不错。虽说做上水泥板了,但还有库存井管,这家就在王小雷饭店对面,那些水泥管他每天都能看见。

    住的近,就是方便,和桑金锁通完电话后,王小雷就去了对面。对面以前门口竖的牌子是井管厂,现在改成了水泥板长,用一个大木牌子在门口竖着,简单明了,充满了乡土气息。厂长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和常志鹏是当家,辈分相同,叫常志强,按照街坊的辈分,王小雷-管他叫大哥,通常叫他志强哥。

    王小雷一进门就看到了常志强,他正站在一堆水泥板上,沉思着什么,看到王小雷进来,急忙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说:“小雷,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虽说是住在对门,但王小雷和常志强不是同龄人,也不是同行,加上平时都比较忙,串门真不多。倒是常志强,经常要宴请村里那些包工头,经常去小雷饭店吃饭。

    “我过来有点事,想买点井管,你这还有多少?”村里人比较实在,说话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弯子,王小雷进去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嗨,这几年就没打井的,前几年造的井管全在这放着呢,还不少呢,怎么,你要打井?”说起井管,常志强就感到无奈,前几年没看清市场形势,造的太多了,现在可好,砸手里卖不出去了。

    “我承包了点村东的沙地,地里没井,我打算打两口井,要用一点井管。”王小雷看看那一大堆井管,觉的他用里面一点就够了。

    “两口井没多少,你就看着拉吧,钱不钱的无所谓,你看着给就行。”常志强对这些井管确实发愁,这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就干巴巴的在院里放着,卖不出去,占地方不说,最主要的是碍眼、闹心。

    “这不行,价钱得你说,我一个干饭店的,对这些东西可不懂。”王小雷做事就是这样,一码说一码,不能含糊,价钱说不好,到时候拉走用地里了,价钱不合适,不能再拔-出来吧。”

    “我以前一个卖30,现在20一个给你,钱不钱的无所谓,拉走不碍眼就行了。”常志强造的水管一个1米高,直径,以前一个确实是30,现在20一个他赚不到钱,但也不赔。

    解决了水源问题,还得解决防护问题,承包地全是沙土,春天风刮起来,不用太大,沙土吹的到处都是,很容易把庄稼苗埋住,以前,常爸爸承包的时候有果树防护,还经常补种庄稼。现在一点防护没有,风吹的沙土肆意飞窜,都能赶上沙尘暴。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都快收麦子了,麦黄杏也快熟了,王小雷和常志鹏一起去摘杏吃,不巧赶上那天风特别大,小树都被吹的要倒地上了,走到果园里,伸手不见五指,王小雷和常志鹏不得不手牵着手一起走,要不,真有可能一会就走散了。靠感觉,在果园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麦黄杏,随便摘了几个就回家了,回去吃完,牙全倒了,吃什么牙都是酸酸的,用不上力。

    做防护的话,种果树是不合适的,长的矮小不说,还没什么阻力,种就要种白杨树。杨树种植容易,成活率高,长的也快,没几年就长成了大树。种的时候种两行,错开时间种植,先种的一行过几年长的足够大了,后种的一行长的也能防护了,就把先种的那一行砍了卖钱,再种上。两行交替着种,轮流着防护,交替着砍,形成了一种循环,这样既能卖树换钱,又能防护土地。

    种植防护林,四周是必须种上的,不仅是为了防护,更主要的是宣布主权,告诉别人,杨树圈住的地是他王小雷的,不能随便侵犯。四周种的话,后来赠送的南头20亩地是不能圈在里面的,它像一块小岛一样,中间有一块路和主承包地相隔,那条路是去东边沙地的主干路,是不能取消的。那20亩地高高矮矮,地势比东半部分还不平,王小雷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现在主承包地就够他折腾了,那块小岛似的地以后再说。四周种上后,中间横竖也种上两行,这样,承包的地就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田”字,管理起来也就容易了。

    第二天还没起来,桑金锁的电话就来了,他得提前去地里看看,勘察一下地形。虽说常庄随便一个地方都能打井,但每口井打之前还是要规划一下的,主要是考虑井的涉足范围,打成之后方便四周用水。王小雷每天睡的晚,起的也晚,已经习惯了,接完电话,揉揉眼,强打精神起床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就陪着桑金锁去了地里。

    在常庄土生土长的长大,桑金锁对各处早已熟悉,在路上,王小雷一说,他脑海里就有了印象,想象出了井的大概位置。到了地里,用脚步东西南北各丈量了一下,定好了位置,回到村的时候刚好是早饭时间。桑金锁拉着王小雷去他家吃饭,吃完饭拉上设备直接就去地里,王小雷很少做客,感觉有点别扭,就回自己家了。

    回到家,王妈妈已做好了早饭,正在摘洗中午菜,王小雷一边吃饭一边说了打井的事,虽说打井有桑金锁和他爸就行了,但有些事,主要是打井中的突发事情,还需要他这个雇主在,所以这两天王小雷就不能在饭店做饭了,只能让二柱来盯几天班了,昨晚给二柱打了声招呼,没确定下来,吃完饭给二柱打了一个电话,二柱直接就过来了。

    吃完饭,到金锁家的时候,他和他爸已经吃饭完发动好拖拉机了,王小雷到后,拉上他直接去了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