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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五年前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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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的回忆淹没上来,林青檬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王昊仁,王昊仁,五年来一直都纠缠在自己心中的名字,究竟该拿他怎么办!

    五年前她最不愿回忆的那个夜晚,她经受了最痛苦的记忆,现在想要放下,谈何容易。况且,那个孩子,也是在那个夜晚没有的。

    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她和王昊仁的孩子!

    窗外起风了,窗帘在风口摇曳,林青檬走过去,轻轻掩上窗帘,蹲在地上。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身体轻微颤抖。如果五年前的那一切是真的,那么,现在这个孩子,究竟该留下还是

    也就是那天,一个陌生的女人找到她,她跟林青檬说了那些林青檬从来不知道的事情。王昊仁的未婚妻?王昊仁甚至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

    林青檬自嘲,原来,自己甚至都没有去过王昊仁的家里,他的父母,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

    晚饭的时候,林青檬几次想要问出口,她想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但是她害怕结果会让自己难以接受。也许,她宁愿选择做鸵鸟,把头深深埋进沙子里,只要王昊仁愿意骗自己就好。

    餐厅里的灯光闪闪烁烁,林青檬心不在焉地一下一下搅拌着盘子里的食物,她抬起头,望着王昊仁,然后,又低头搅拌。平时,林青檬的话很多,但是,今天,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昊仁抬起头,温柔看她:“有事?”

    “啊?额,没,没有。”林青檬结结巴巴,不知要如何说出口。

    王昊仁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没事儿就好,多吃点儿,你最近食欲都不怎么好,是不是?”

    “不是不是!”王昊仁的话都没有说完,林青檬急忙打断他,“我只是,只是最近在减肥而已。”

    王昊仁好笑地把她的食物往她面前推了推:“你减什么肥呀,你都这么瘦了。再说了,你不管什么样,我都喜欢。快吃吧。”

    “哦。”林青檬就这样埋着头,只能将许多话咽进肚子里。这样的王昊仁,对自己这么温柔的王昊仁,怎么可能让自己相信他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呢!

    吃晚饭,王昊仁牵着林青檬走在昏暗的夜色下,这天的天气有些闷热,一丝风也没有,环绕在周围的只有低气压,这样的感觉让人不想开口说话。

    林青檬突然停下来,她抬头望着王昊仁的眼睛:“昊仁,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我去看看叔叔阿姨好不好?”

    “这个,啊,好啊。你先别急,他们都很忙,经常不在家,下次等我安排好了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林青檬突然就送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豁达,她说:“好,我等你。”

    王昊仁停下来,他把林青檬揽在怀里:“青檬,我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会告诉你的。”

    林青檬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轻轻闭上眼睛:“嗯。我等你。”

    “青檬,我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得已的。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爱你的。你一定要记住!”王昊仁捧起林青檬的脸,他的眼神坚毅无比。林青檬望进他的眼睛,温柔地点了点头。

    王昊仁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这一晚的林青檬显得沉默寡言,哪里不对,但是,却又让人感觉不到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一路上,王昊仁想着怎样跟父母说自己要跟林青檬结婚的事情,还有婧媛,她们一家人现在都在美国,要跟他们说取消小时候的订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接受。希望不要伤害到婧媛才好。

    林青檬依旧将头朝向窗外,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王昊仁将车子停在林青檬家的巷口,他习惯性地揉了揉林青檬的头发:“好了,回去吧。到家打电话给我。”

    林青檬突然倾身上前,她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吻住王昊仁的唇,但是,只有两秒钟,她就跳下车,径自转身跑了。

    王昊仁看着她跑开的身影,朝着她的背影傻傻地咧了咧嘴,然后调转车头开车走了。

    看着王昊仁的车渐渐走远,林青檬才从一个角落闪身出来,她就那样躲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王昊仁的车子驶进夜色。

    她朝着王昊仁离开的方向缓缓地摆了摆手:“昊仁,再见!”

    再见!也许,再也不见!王昊仁不知道,那天林青檬已经提前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她决定要离开。如果王昊仁有自己的未婚妻,那么,自己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自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去破坏另外一个女人的幸福!

    她将手移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个孩子正在悄无声息地孕育。林青檬吸了吸鼻子,没关系,这个孩子,她愿意自己承担,就把他当做是自己跟王昊仁的回忆吧!

    没有了奶奶之后,林青檬总觉得这条小巷显得特别昏暗,特别狭长。深吸一口气,林青檬用手抹掉眼中的泪水。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孕妇要保持心情愉悦,她自我安慰着,然后转身回家。

    但是,那条逼仄的巷道里,她就那样突然被人蒙住了双眼,掩上了嘴巴。

    他们后来带了她去哪里,走过了多少路程,换了多少辆车,她不知道。只是后来,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人狰狞的面容就近在眼前。

    林青檬蜷缩在墙角,惊恐地大叫:“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嘛?”

    一个男人的脸上还挂着狰狞的笑:“哼!臭丫头,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啊!”

    “你们别想骗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林青檬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她的双手已经被反剪在身后,用很粗的麻绳捆住了。

    另一个男人亮了亮他手中明闪闪的刀子:“我们是什么人?!好笑!到现在了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以为做小三是那么好做的吗?我告诉你,你被人抛弃了。我们老板他不要你了,他叫我们来做了你!”

    林青檬不断地后退,可是听了这句话后,她似乎突然有了无穷的力量,她猛地站起来,发疯似的想要推开那三个男人。

    “你骗人!你们休想骗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其中一个男人一把将她推到在地,嘴上不耐烦地骂骂咧咧:“想不到这个臭丫头的脾气还这么倔。兄弟们,咱们快点办完事儿,早点儿回去交差。

    三个男人渐渐逼近,林青檬的瞳孔突然变大,眼神里透着浓浓的火焰,她撕裂着声音哭喊:“是谁?究竟是谁要你们这么做的!”

    男人们听到她这个问题,似乎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猖獗地笑起来,他们的笑声不断传进林青檬的耳朵里,阴冷,尖锐。当林青檬听到他们说出的名字时,林青檬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眼神中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小妞,你就别再反抗了。反正反抗也没什么用,老板都已经不要你了。不如,让我们也尝尝你的味道怎么样!啊?!哈哈”一个男人说着已经向她逼近了。

    林青檬的脚拼命地想要逃离,但是,绳子那么紧,她根本无法挣脱。她只能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吼道:“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撞死在这里!”

    但是,她此时的言语在那些歹徒的眼里是多么地可笑。他们狰狞的面容,扭曲了的笑容简直就像是魔鬼,魔鬼怎么可能对你心慈手软。林青檬只记得,他们不断地逼近逼近,仿佛有人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是谁一脚踹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钻心的疼。

    谁来告诉他,告诉她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王昊仁,真的是你对我这么绝情吗?!我不相信!

    那些男人可怖的笑脸,龌龊的话语一步步逼近林青檬,林青檬只觉得天地都旋转了,她就要死了吧!谁来救救她,她的肚子好痛啊,谁来救救她的孩子!然后,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有人叫:“血!她流血了,好多血啊!”

    后来,江城怎么会出现在哪里,他是怎样赶走了那三个人,他是怎样把自己抱上车的,林青檬统统都不记得了,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有那三个字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想,交叠,最后幻化成一把森然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心脏,杀死了她的心,却留给她一具躯体。

    那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原本是细细的雨丝,后来,雨越下越大,瓢泼的一般,像是天上的雨神有了什么伤心事,哭得一塌糊涂。

    江城抱起林青檬的时候,林青檬的衣服已经快要被那些歹徒撕开,她的身上也因不断逃闪而撞出了许多淤青的痕迹。林青檬的包包被丢在遥远的角落里,似乎有谁打来了电话,那电话铃声一直一直在她的包里欢唱。

    “救我,救我!”林青檬痛苦地呢喃出声,她抓住江城的胳膊,像是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细若蚊声。

    江城顾不了那么多了,抱起她就奔跑在那长长的小巷子里。这是个无人居住的小巷,很黑,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只有江城狂奔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回荡着。

    那天自己抱着筱筱的情景不断浮上江城的脑海,一瞬间,他恍惚以为怀中的人还是筱筱,他拼了命的抱着林青檬往外跑,但是口中却大声叫着:“筱筱,筱筱,你坚持住啊!”

    林青檬渐渐晕了过去,那条小巷怎么那么长,那么长,似乎一直走不到尽头,看不到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