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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谁人种豆借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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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一卦很快可以出院了,这并不代表他的伤已经好了,而是已经好转的身体已经没必要在这样的医院里耗费着如此昂贵的医疗资源。这家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医院所有仪器设备都是国内顶尖的,配上超一流的医疗队伍和医药资源,稍微动一动都贵的让人咋舌。

    走出医院大门之后,卜一卦在暖暖的阳光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虽然手臂上还套着夹板,但这并不妨碍卜一卦身体的舒展。这几天在医院的日子确实悠闲自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时不时有美丽动人的小护士帮他处理伤口,现在想起那小美女弯下腰为他在伤口上涂抹微凉的药膏时胸口露出的一抹滑腻,卜一卦都觉得,这伤,值。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之后,卜一卦看到了远处树荫下面坐着的张偲锋。这小子身体比他好,毒被解了之后恢复了两天就出了院,现在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正在外面等着他出来。其实张偲锋完全可以进去,这间医院虽然保卫森严,但对熟面孔永远大门敞开。可他在电话里说,在这栋楼里他总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好像针刺一样,最后决定,蹲在门口等着。

    卜一卦将手里拎着的背包甩给张偲锋,其实他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衣服除了被荆棘刮开的口子,就是被血浸透的污渍,早就被负责处理的护士扔掉了,现在身上穿的和包里装着的,都是何处长叫人买完送来的,这老头对卜一卦做的一切,那叫个温柔贴心。

    张偲锋将包甩在肩上对卜一卦说:“曲文已经去京城了,据说是为了避开上海某些人的势力和耳目。至于怎么能不让人盯上,我不知道,但是那小子满肚子坏水,估计问题不大。”

    卜一卦点点头,从出门没看见曲文,他就大概知道这小子已经搞定了一切手续,出发去了京城。他丝毫不担心曲文现在的安危,精于算计的文曲星肯定为自己谋划好了一条最佳的线路,退一万步讲,即使被人盯了梢,卜一卦确定,暂时也不会有人对他如何。毕竟,在他没有站稳立场之前,他身后代表的势力对时局的影响仍然举足轻重,不会有人这时候会不开眼的站出来,挑明了和他对着干。

    两人走了没几步,身后一辆挂着上海本地牌照的帕萨特超过他们停了下来。车里走出的人让卜一卦有些诧异,竟然是于俭和一个面容和邓子梁有几分相像的中年人。中年男子伸出手对着卜一卦说:“你好,我是邓子梁的父亲,我叫邓从。”

    张偲锋听到这个介绍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只剩下卜一卦一个人站在邓从面前。卜一卦看都不看眼前的人,对着于俭说:“金刚,你放心,我昨天问过何处长,于礼在八三挺好的,除了性子疲懒了一点,别的都算符合要求。何处长还说了,在八三这个炼人炉里最怕别人没有天赋,至于什么懒散油滑都不是事,几鞭子下去都会服服帖帖的。还有,老何说,自己人,抽鞭子的时候他会稍微轻一点,不过你也最好给于礼准备点伤药,别到时候把八三的药用完了再去准备,那就晚了。”

    于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卜一卦的下马威给了邓从一下,也捎带脚的在他和邓从的关系上狠狠的割了一刀。但这话里话外都是善意,让于俭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硬气的言语,加上对自己儿子的关心,于俭心一横,答了一句:“嗯,行。”

    邓从不愧是邓家在官场上着力培养的独苗,不仅聪明而且脸皮厚,不露声色的上前一步挡在于俭和卜一卦中间说道:“于礼这孩子打小就有本事,上树下水都是他带着子梁玩,在八三历练,我们都放心,帮我谢谢何处长。”

    卜一卦这时候仿佛才看见邓从的样子,对于俭说:“于叔,这是哪一位?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是于礼的干爹?那我也应该叫叔叔吧,”

    邓从对卜一卦的无礼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重新将刚见面时候的言语又说了一遍:“你好,我叫邓从,是邓子梁的父亲。”两句话除了前后顺序之外完全没有区别,可这老油条就是能将这么一句车轱辘话说的好像从未说过的样子。

    卜一卦这个时候沉下脸来说道:“哦,是邓叔叔。子梁的伤势怎么样了?上次有人借着我们的由头让他受了点轻伤,你们都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这次实打实是我动的手,怎么,要现在找回场子?于俭没告诉你,他自己来,胜算很小?”

    于俭脸变的更黑了,所谓打人不打脸,打不过张偲锋不丢人,可是总让人说来说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邓从用目光制止住了他,转脸对张偲锋说:“你就是裁缝吧,于俭回家就说你身手惊人,有没有兴趣进特勤?我有熟人,可以先把你的关系转过去,等你毕业了之后直接去报到,怎么样?”

    卜一卦冷眼看着邓从的表演。从一开始出现,邓从的每次行动都显得太过露骨,这不是一个政客该有的素质。邓家倾力栽培的下一代掌门人如果只有这点城府,恐怕下面早就乱了套。综上可以推论出,邓从在演戏。

    张偲锋看都不看邓从一眼,手里捏着卜一卦包上的一个线头,双眼死盯着,仿佛能从里面看出些人间冷暖朝代兴衰。嘴里轻轻哼着陈韦恩教他的小调:“我本是卧龙岗上,闲散地人哪……”

    邓从心里早就气冒了烟,可他知道,今天来就是想办法把儿子捅出的大窟窿稍微堵上一堵,说完全封死,恐怕他也没这么大本事,能面子上过得去就好,日后再有人拿出这件事来找茬,那是日后的事情。邓从稍一平复情绪,转脸过来对卜一卦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挑明了来说吧,这件事邓家也是被算计的一方,可事情是我儿子做的,责任自然是我来担,有什么条件,你说吧,在上海,我虽然已经赋闲,可只要你提出的条件,我会想办法满足你们。”这一瞬间,邓从仿佛变了个人,刚才那个卑躬屈膝的人眨眼变的器宇轩昂起来,卜一卦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邓从,这种气质才配得上邓家下一任的家主。

    可这种气势上的变化丝毫没有影响到卜一卦的态度。卜一卦盯着邓从的眼睛说:“我小的时候,爷爷写过一首诗,现在我来念给你听。木鱼哑涩窃洪钟,蜀中无将廖化撑,夜半雨起雷声响,谁人种豆借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