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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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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将亮时,杨锐又传回了萧夙的消息。

    “他在一个极安全的地方,但受伤太重,情况很不好,所以属下未将他带回。”

    风纾难与容青君跟着杨锐来到发现萧夙的地方,是一户极普通的人家,左右都是饶阳当地人的居所。

    风纾难望向杨锐,后者点头:“就在里面。”

    杨锐敲了五下门,三重两轻,很快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

    “主上,容公子,统领,请进。”

    容青君看开门之人有些眼熟,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蓝衣,大约是杨锐下面比较得用的小弟。

    三人进了门,蓝衣男人动作自然地将门带上,落了锁,没有做出探头探脑之类惹人疑惑的举动,流畅得好像他才是这家的主人。

    这栋宅院不大但也不小,看得出真正的主人家颇具家资,也颇具闲情,将院子装点得很是雅致。

    宅院共有三进,他们穿过了堂屋也没有看见其他人,直到进了中庭,蓝衣人带他们到中间的假山处,左右拨弄了下,假山竟然被移开,露出了一个暗门。

    杨锐率先进入,风纾难和容青君其后,而蓝衣人为他们将暗门关上后,留在外面把风。

    风纾难暗暗留意,发现这密道修得并不高明,仅仅是凿出了一条能容人通过的通道而已,上下、两侧的石壁都很粗糙。

    通道也非常短,走没几步就到了地下石室中。

    风纾难一眼就望见了睡在屋中唯一一张床上的萧夙,而另一侧的地上,还被绑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

    那男人嘴里被塞了布条,一双眼睛望着他们,惊恐而彷徨。

    风纾难没管他,径直走到床边,看萧夙的脸色确实伤得不轻,他昏迷着,唇角有一抹未擦干的血迹。

    容青君看了看这与自己极相似的脸,握起萧夙的手腕把了脉。

    萧夙的身体很虚弱,为图省事,容青君直接输入了一小股内力帮他恢复,之后又取出一小包香草在他鼻子下方扇了扇。

    在等萧夙醒的间歇,容青君将自己查看的结果跟风纾难说了一下:“他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

    容青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努力描述清楚。萧夙之所以这么虚弱,大体都由于这些伤,伤的程度很有分寸,不会让人死,但极伤元气,让人痛苦。想必是那六人为了追问出蛇蛊的下落动了狠招。

    隔了一会儿萧夙便醒了,看到离他最近的容青君和容青君身后的风纾难,很是意外,然而连挑眉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开口说话,却一手压到胸上,猛得咳出一口血来。

    地上被绑着的男人看到此情形呜呜叫起来。

    可惜在场除他外只有容青君他们三人,是不用指望谁能去侍候萧夙的。所以萧夙可怜巴巴地自己擦掉了嘴边的血,同时又感觉似乎气息顺了很多,不像之前仿佛有十万大山压住了心肺。

    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萧夙勉强提起了一丝力气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风纾难:“途经饶阳,有人将青君认作是你。”

    萧夙一听就懂,苦笑:“他们真是契而不舍。”

    “明人不说暗话,你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萧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被绑的男人,要求:“能先放了我朋友吗?他与此事无关,什么都不知情,只是恰好帮了我。”

    风纾难对杨锐点了点头,杨锐便将男人带了出去,临走前男人还拼命回头对着萧夙呜呜叫,萧夙无法,只是冲他递了个安抚的眼色。

    只说了几句话萧夙便觉得累,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喘口气,睁眼时见面前递过来一只手,捏着一粒莹白的药丸。

    “吃下。”

    容青君的话语很简洁,萧夙却有些怔愣,不知不觉张开了嘴,将药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有这枚药丸见效太快,萧夙感觉力气回来了点,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垫着软枕,让自己处于一个更方便谈话的姿态。

    他开口第一件事还是帮那个男人说情:“我朋友只是个普通人,他前两年在外游历与我相识,我被那伙人抓住,实在无法,知道他在饶阳才在此地设计脱身,来寻他的庇护,连累了他无辜被卷入。”

    怕风纾难不信,还补充道:“你可以去查查看,他家世清白,祖上是饶阳一带小有名望的士绅,作不得假的。”

    “我信你。”风纾难态度淡然,“这地下暗道,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地窖。”初看到假山上的暗门时他还暗中猜测主人家的身份,等看到地下主体石室,才有些无语地发现,这地方与普通百姓家用于储物的地窖没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入口设置得不那么常规而已。

    萧夙笑:“他对于江湖游侠、奇闻轶事总抱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建这个暗道,算是恶趣味吧。”

    “我会吩咐下去,叫人对他多加看顾。”

    得了风纾难的保证,萧夙感激地道了谢,有这人的看顾,他也不怕那帮人以后查出这个地方,因怀恨在心而对友人伺机报复。

    这才说回正题。

    “你们知道那伙人的身份了吧?”

    “是,他们交代了大部分,不过还是要听你说一说,你是怎么与他们扯上恩怨的?”

    “去年容公子被拜蛇教大祭司抓的时候,我在后山看见了他们。那时大祭司夜手里拿着这个盒子,但不知为何又把它丢了。我与他相距很远,这才没被发现,等他离开后,我才跑过去将盒子捡了回来,这盒子里装的就是一条小白蛇。”

    听到容青君被抓的往事时风纾难脸色微变,萧夙怕两人误解,又解释道:“当时我回到傀儡门时已听说你派人将傀儡门围了起来,猜你已经知道,这才没有去找你。”

    容青君看表情没什么波动,风纾难也没有纠结在这上头,而是继续发问。

    “那就是他们追的蛇蛊?”

    “我不懂蛊,但听他们说起来,确实是那件东西没错。”

    “那东西现在何处?”

    “死了,丢了。”

    风纾难意外。

    “我又不会养蛊,一开始不敢丢是怕惹出麻烦,也有几分好奇,只好藏着,那时候当它是普通蛇,找了点蛇能吃的东西喂,哪知那玩意儿碰都不碰这些食物,最后活生生饿死了。”萧夙无辜地摊摊手,忽然想到什么,不解地问:“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线索,断定是我偷了东西?因为是从大祭司手里捡到的,所以我从没敢让人看到那条蛇。”

    “据他们招认是药王谷中一个蛊系小门派的人。”

    “原来是他。”萧夙冷笑,话语里又带了点果然是他的语气。

    风纾难想起来当初杨锐向自己禀报过一件事,说看到萧夙与一名蛊系弟子走得颇近,还一同上过傀儡门去挑衅。

    “那人与你什么关系?”

    萧夙沉默了下,而后甩甩头道:“有人曾说过,我身上的怪病与蛊有关系,所以去了药王谷想碰碰运气。那人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刚好有点利用价值。”

    说到有人的时候,他的视线往容青君身上扫了下,被风纾难敏锐发觉。

    “与蛊有关?”容青君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将萧夙又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好几遍,看得萧夙毛骨悚然。

    “咳咳,这个先不提了。总之,现在我手上是没有那只蛇蛊了,那帮人也没证据,所以只能使手段逼问我。我咬死了说我不知道,一开始以为他们会放了我,没料到他们也是到了穷途末路,行事无所顾忌,下手狠辣无比,这时候再改口只怕死得更快,所以只能跟他们死拗到底,再谋脱身。好在遇到了你们,我也算赢了。”萧夙苦中作乐,“那么,风公子,我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风纾难什么也没对他说,他沉吟了半晌,在脑中整理了下思绪,对容青君道:“青君,我有一个计划……”

    回到客栈中,孙贺等人正在等候两人的归来,准备离开饶阳出发前往梅江,谁料风纾难一回来就告知他们他与容青君不能前去了。

    “风某在城中遇见一位故人,有急难之事需要相助,因此不能离开,请孙兄见谅。”

    风纾难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孙贺十分体谅,一行人便就此分作了两拨。

    封文此行的任务以救治梦姨娘为主,因此跟着孙贺离开,心中暗道幸好师父心细,依然派了他与申师叔同来,而没有在听到风公子要插手此事时就撂开不管。

    等孙贺等人都走了之后,杨锐秘密将萧夙转移到了客栈中。

    和容青君两人单独相处在一个房间中,萧夙感觉浑身不自在。

    “风公子呢?”

    “他忙。”

    容青君抓着萧夙的手腕,仔细感受萧夙的身体状况。看得出萧夙的身体底子并不好,除了近来的新伤和他的怪病外,还有些陈年旧疾的痕迹,没有得到好好的调理。

    不过这些并不是容青君所关心的,他想知道的是,萧夙的怪病为何而发,与蛊有什么关系。然而任凭他怎么查探,也没有看出萧夙中了什么蛊。

    容青君并没有气馁,他对蛊虫的了解原就没有医毒那么深刻,确定靠浅显的手段探不出来后,他便取出了早已备好的一个特制的玉瓶,又拿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萧夙手臂上迅速划了一道长口子。

    “嘶——”萧夙疼得龇牙,心里直骂娘,嘴上也没好气:“你做什么?”

    “取血。”

    “我知道、嘶——你在取血,我问你取血做什么?”

    容青君没回答,专注地捧着萧夙的手臂,将鲜红的血液导入玉瓶,不浪费一滴血。

    萧夙一阵眩晕,本来早该愈合的小伤口,不知容青君做了什么,一直血流不止,失血过多导致他眼前直发黑,萧夙简直要哭了,无力地试图阻止:“容、容公子,你再取下去,我就要死了……”

    不知是取够了还是看萧夙脸都白了才大发慈悲,容青君总算是收了手。

    他将玉瓶收好,问萧夙:“和你说你的怪病与蛊有关的是什么人?”

    萧夙算是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了,他这是被容青君当成小白鼠了……

    按了按自己遭罪的手臂,血已经止住了,但灼痛的感觉依然在。

    叹口气:“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你知道,那种高人都是高来高去的,来无隐去无踪。”

    也不知道容青君是信了他的鬼扯还是懒得跟他计较,收回了自己的东西就走出了房。

    萧夙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这口气舒透,房门又传来了被打开的声音。

    萧夙看过去,这回进来的是风纾难。

    “你们是商量好了轮着来欺负我是吗?”

    风纾难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坐到床边,不容拒绝地开口:“我需要你演一场戏。”

    萧夙烦他天经地义的口吻,冷冷拒绝:“凭什么?”

    “因为事关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