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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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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走边说,白玉箫与孟钰走到九曲溪边。

    又是那条清澈见底的河,白玉箫道:“这下我们只有游过去了。”

    孟钰道:“不急,我们大可坐船过去。”

    白玉箫道:“你打算做个筏子?”

    孟钰道:“非也,你看天上那鱼鹰。”

    白玉箫举头看去,果然看到有五只鱼鹰在空中盘旋。

    白玉箫道:“那是鱼家兄弟的鸬鹚,那些鸬鹚在附近,那鱼家兄弟定然就在附近?”

    孟钰道:“没错,鱼家兄弟负责巡逻查探进到武夷山的可疑之人,那鱼鹰便是他们的耳目,鱼鹰看到陌生人便会带着那鱼家兄弟来找我们,我们便可坐船过河。”

    白玉箫这才明白为何那天他来到武夷山,鱼家兄弟便似早已知道他来似的设伏,想必是这缘故。

    看到鱼鹰下落不见后,白玉箫眼珠子一转,笑道:“上次我来被那五兄弟害得好惨,不如我们这次戏弄戏弄他们?”

    孟钰最喜欢玩,听白玉箫的话便来了兴致,笑道:“怎么个戏弄法?”

    白玉箫道:“我们改一下面容,故意上他们的当可好?”

    孟钰笑道:“有趣,我喜欢,不过我与鱼家兄弟几年未见,他们看到我这乞丐模样,一定不会认出来,倒是你,要改扮一下。”

    白玉箫道:“那我也扮个乞丐好了。”

    他用手去沾了沾地上灰尘,往脸上抹,把自己一张白净的脸弄得灰头土脸。

    往河里一照,倒是变了个模样。

    很快,有一只竹筏从上游往下游驶来。

    竹筏上有个戴着草帽的渔夫,手上拿着一根长竹竿,竹筏上有一个鱼篓,还有五只鸬鹚。

    还是那么熟悉,白玉箫笑道:“是鱼家兄弟来了没错。”

    孟钰急叫道:“船家,可否渡我二人过河,将有重谢。”

    那渔夫闻声,便调转船头,向他们驶来。

    待近前,只见那渔夫面色黝黑,白玉箫看出是鲫鱼,心里暗自好笑。

    孟钰面上微带笑意道:“这位兄弟可否愿载我们过河?”

    那渔夫道:“看二位模样好像是乞丐。”

    孟钰笑道:“兄弟好眼光,我们便是乞丐。”

    那渔夫道:“是个长眼睛的都看出你们是乞丐,只有这五只鸟是瞎子,害我白跑一趟。”

    说着,抬腿向鱼鹰踢去。吓得五只鱼鹰拍打翅膀,飞上天去。

    白玉箫和孟钰心里暗自好笑:“这鱼家兄弟想必见到鱼鹰发现的可疑之人是两个乞丐,是以觉得并不可疑,只道是白跑一趟了罢。”

    那渔夫打扮的鲫鱼看着白玉箫和孟钰道:“你们即是乞丐,不去讨饭,来武夷山瞎晃悠做甚?”

    孟钰笑道:“几天前讨饭时多讨了些银子,足够几天花销,是以有那么几天不用再乞讨,听说武夷山风景怡人,便趁这几天空余时间来此游玩,但是游到这里,遇到了这条河阻住去路,是以叫唤兄弟过来,希望能渡我们过河。”

    鲫鱼无奈道:“这都什么世道,乞丐都有兴致游山玩水。”

    他打量着白玉箫和孟钰二人一会儿,然后道:“好吧,看你们还有些肉,就载你们一程。”

    孟钰道:“我们的胖瘦与你载不载我们有何关系?”

    鲫鱼不耐烦道:“你们要不要过河,再啰嗦我可要走了。”

    孟钰和白玉箫急忙跳上竹筏。

    鲫鱼手里竹竿往水里一撑,竹筏便向河中央驶去。

    待驶到河中央,竹筏突然停了下来。

    孟钰道:“老兄,竹筏怎么不走了?”

    只听鲫鱼发出阴恻恻冷笑道:“因为我不想走了。”

    孟钰道:“那怎么行,才驶到一半便不走了。”

    鲫鱼道:“因为我要杀了你们?”

    孟钰和白玉箫故作惊慌,孟钰道:“兄弟为何如此?”

    鲫鱼道:“我们本想杀人越货,却未想到二位是穷光蛋,幸好还长有些肉,抓回大王寨去喂寨主养的老虎。”

    白玉箫笑道:“又要喂老虎。”

    鲫鱼疑惑道:“你话的意思是你曾被人捉去喂过老虎?”

    白玉箫道:“没错,我曾在过一条河时,搭上一竹筏,那竹筏主人也是把我载到河中央后便停住,他本想抓我去喂老虎,但是见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貌赛潘安,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相貌出众,于是把我抓了去,打算给他们大当家道侄女做郎君,奈何我冰雪聪明,武功盖世,神机妙算,胸有成竹,机智勇敢,魅力不凡,宁死不屈,他们便将我投进兽坑里,奈何我本领高强,上天眷佑,得逃脱险,又被押着去跳悬崖,奈何我英俊不凡,魅力不减,有佳人帮助,外加五个满身腥臭味的人协助,我得以脱离苦海。”

    白玉箫一口气说罢,那鲫鱼惊道:“你的这段经历我怎么听来如此熟悉?而且你的声音我却是哪里听过?”

    这时,河里竹筏边露出一个头来,只见那人面呈青色,却不是青鱼是谁,青鱼道:“老三,你怎么那么笨啊。”

    鲫鱼急道:“我哪里笨了!”

    又一个脑袋从水里露出来,那人脸呈红色,白玉箫认出是鲤鱼,鲤鱼道:“老三,难道你还听不出来。”

    鲫鱼不解道:“看出来什么?”

    “这个人是白玉箫兄弟。”又一个脑袋露出来,面呈灰色,正是草鱼。

    鲫鱼惊声看着白玉箫道:“他是白玉箫?”

    “没错,他的声音便是塞了一团布我也听得出来。”又一个脑袋露出来,白白胖胖,正是胖头鱼。

    白玉箫叹气道:“还是被你们看出来了。”他用手沾水,往脸上一抹,脸上灰尘被一抹而尽。

    鲫鱼瞪大眼睛,竟是未想到。

    胖头鱼道:“白玉箫,你才离开一天,又来这武夷山玩来了。”

    白玉箫道:“我是被人绑架来的。”

    鱼家兄弟惊奇,白玉箫的本事他们自然是知道的,白玉箫都束手就擒,那绑架白玉箫的人武功可见恐怖。

    青鱼道:“不知那人是江湖中哪号人物?”

    白玉箫道:“便是我身边这位。”

    鱼家五兄弟看向一旁的孟钰,看了一会儿,鲫鱼咦的一声道:“各位兄弟,你们看这乞丐,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胖头鱼道:“没错,莫非他也是白玉箫?”

    青鱼给他一记爆栗道:“你没看到白玉箫就坐在旁边。”

    胖头鱼道:“那这乞丐是谁?”

    草鱼思诌道:“乞丐,武功又高,人又有点帅,那只有丐帮帮主孟钰了。”

    其它四人点头道:“没错。”

    孟钰笑道:“想不到你们五个这么久才想起我来。”

    鲫鱼笑道:“几年未见,孟大哥都长胖了,是以久久方看出来。”

    孟钰道:“不怪你们,我这几年到处游历,吃了不少好酒好菜,相比几年前,确实长得胖了些。”

    青鱼道:“孟大哥多年未见,为何今天却来武夷山游历,莫非打算去见我们寨主?”

    孟钰咳嗽了两声道:“其实,我只不过怀念武夷山的山水,是以,故地重游,并无他意。”

    鲤鱼道:“孟大哥来此真的别无他意?”

    孟钰笑道:“当然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倒是可以去大王寨拜访一下你们的寨主。”

    胖头鱼笑道:“方便,如何不方便,我们寨主一直念叨孟大哥呢,为了孟大哥,我们寨主一直守身如玉,一直未找相好的。”

    孟钰道:“是不是真的?”

    鲫鱼笑道:“骗你我们一辈子没鱼吃。”

    孟钰知道,对鱼家兄弟来说,这毒誓可是下了重誓。

    白玉箫和孟钰相视一眼,会心的笑了。

    既然陈彩凤还对孟钰有情,那么这趟上大王峰讨要被抢走的银子势必多了些成功几率。

    孟钰道:“即是如此,那我便上大王峰见你们寨主一面,你们这就带我去。”

    鱼家兄弟答应,推动竹筏,往对岸驶去,一靠岸,白玉箫和孟钰便由鱼家兄弟领着,上了大王峰。

    此时大王峰大王寨大王厅里,上千强盗都看着鱼家兄弟领回来的孟钰和白玉箫。

    他们未想到白玉箫跳下绝命崖后仍活着,他们未想到几年前那个抛弃他们寨主的孟钰还敢回来。

    不止他们未想到,坐在高堂虎皮太师椅上的陈彩凤也是未想到。

    站在一旁的马兰花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白玉箫,好像是在询问他为何还回来。

    “你来干什么?”最终还是陈彩凤问出了声,只不过她问的是孟钰。

    孟钰笑道:“当然是来看你。”

    陈彩凤冷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孟钰道:“我觉得好看。”

    陈彩凤冷笑道:“你还像几年前那么油腔滑调,说罢,你此次来此到底什么目的?”

    孟钰道:“看来还是瞒不住你,好吧,我此番上大王峰便是想跟你讨要回那几车金银珠宝。”

    他话一出,众强盗喽啰唏嘘不已。

    陈彩凤道:“你说清楚那几车金银珠宝?”

    孟钰道:“便是三天前,你抢夺恭亲王的那几车财物。”

    陈彩凤冷笑道:“原来那个白面的公子真是皇帝的亲弟弟,早知道我就不放他走了,这样倒可以跟那皇帝讨要几车赎金。”

    孟钰道:“我现在说的是请你归还那几车赎金。”

    陈彩凤大笑起来,就连大王厅里的上千强盗也大笑起来,久久未绝。

    孟钰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陈彩凤忽停住笑声,在场的强盗喽啰也跟着停止。

    陈彩凤道:“孟帮主,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孟钰重复道:“请你归还劫走的几车金银财宝。”

    陈彩凤道:“我凭什么要还你。”

    孟钰道:“那是用来招兵买马抗击蒙古人的军饷,于国家民族大义,于情于理,你都应该交出来。”

    只听掌声响起,陈彩凤冷笑道:“说得好听,满是道理,深受感动,只是即便我答应,只怕我兄弟们也不会答应。”

    孟钰验证言辞道:“你不交出来便有数十万百姓招受元兵铁蹄蹂躏,看大王寨的各位谁不是因为战乱而跑到山林里为盗,以杀人越货为生。”

    众强盗喽啰都低垂下了头。

    陈彩凤考虑了一会儿道:“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既然我是大王寨的当家的,大王寨的兄弟跟着我,我便不能让他们饿着喝西北风去,所以恕我不能答应将那批金银财宝交还给你。”

    软的不行,看来只有来硬的。

    孟钰急道:“你可知道在武夷山百里之外,驻扎有两万抗元义军,你若是不答应,义军杀到,只怕这大王寨将被付之一炬。”

    陈彩凤一听,面露惊色,在场强盗更是惊骇的议论起来,大王厅顿时嘈杂一片。

    站在陈彩凤身边的马兰花道:“姨娘,如今有骁勇善战的义军来攻打大王寨,如此为了几车珠宝而置大王寨的生存于不顾,得不偿失,不如我们只留下一车金银,而将其它两车还给他们,想必他们便会放弃攻打我大王寨。”

    陈彩凤心里到底还是对孟钰有情,再加上孟钰方才晓以民族大义,心里有心将那几车金银财宝交出来,只是害怕大王寨的数千兄弟不答应,眼下又是危机关头,官兵来剿,若是此时提议交出大部分劫来的金银财宝,想必大王寨的弟兄定然不会反对。

    如此一想,便要道出,忽听厅外有人道:“文天祥的义军虽然曾经骁勇善战,奈何断粮几天,现在已毫无力气,他若敢来犯,外有九曲溪阻隔,再加上大王峰三面绝壁,如此有利地形,只怕文天祥的义军有来无回。”

    这话分析得在理,大厅里众人向说话之人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缓缓走进大王厅。

    陈彩凤见到那老者,急忙离座,上去迎道:“二叔,你怎么回来了。”

    这老者便是陈彩凤父亲陈兽的弟弟陈猛,亦是大王寨的二当家。

    陈猛冷哼一声道:“大王寨此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此时不出来,何时才出来。”

    孟钰笑道:“猛叔好久不见。”

    陈猛瞪了孟钰一眼道:“亏你还敢上大王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