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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毕业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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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瘪瘪嘴,看来今天不是个合适的时机呢!我迈开步子,一路走到公交站,又搭乘了公交车,在城市的南边找到那个夜市。等我提着两盒打包好的麻辣烫站在马路边上的时候,看着霓虹交错的灯光,来来往往的行人,我突然不受控制的流起眼泪来。

    有个阿姨好心地靠近我,“姑娘,你怎么了?大冷天的你怎么不回家呢?”

    我的眼泪跟扭开了水龙头似得,哗啦啦的流。好半天,我才指着马路的对面嗫嚅道:“那里,是不是曾经有个人在等着我买麻辣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咻的一下就不见了!”说完,我又是一阵痛哭,心里难受得要命。

    阿姨朝我指的地方一看,那里明明是个电线杆,怎么会是个人?她似乎明白过来了,叹了一口气,朝身边的老人说:“走吧,这姑娘该是失恋了。”

    我愣愣地听她哀叹,然后从我身边离去。我一直站着,直到麻辣烫的油辣子不小心溅到了手上,我才回过神来。

    电线杆?是啊,明明就是个电线杆。万小麦啊万小麦,你难道就这么放不下那个奕乔?你刚刚又是把谁看成了奕乔?

    我失魂落魄地坐着公交车往回走,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却听到轿车的喇叭声。我吓得手一抖,赶紧往边上站。可是那轿车偏偏又跟我做对,它也往边儿上挤了点。我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车子,吓得大叫。

    “看你丢了魂的样子给你提提神,这法子如何?”傅南月从轿车里面探出脑袋来,很是满意我惊吓过度的样子。

    几年前那场车祸无论是对于万小米还是万小麦,都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他这提神的法子让我恍如重新经历一次死亡,骇得我浑身颤抖,瞬间如坠身于冰冷的冰窟。

    他看我吓得久久不能说话,自觉玩笑过火了些。匆匆打开车门,下了车扶起紧紧贴在墙面的我,双手掐着我的双肩。

    “万小麦,我逗你玩的!你不会这样不经吓吧?”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滚出了眼眶,张开嘴就对他破口大骂:“混蛋傅南月!你知道我有多怕车祸吗?我的姐姐就是死于车祸!你干嘛再一次提醒我她在车祸里死了!”

    我推开他的双手,麻辣烫早已不翼而飞。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万小麦的卧室,关紧房门,闷着头狠狠地宣泄了一场。

    他仅仅是带着柳筠如去了拍摄现场,我竟然委屈的这么不像话。我问我自己,现在这眼泪和刚刚的怒吼究竟是万小麦为那个消失的奕乔,还是我为了他两个月的缺席,一回来就带着柳筠如去了拍摄现场。

    我苦涩地咽下嘴角旁的一滴泪,万小麦,这下,我们都一样了呢!

    傅南月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没有想到这个突发奇想的恶作剧居然真的会吓到她。按理说他一个专门写爱情剧的编剧应该最会逗小女孩开心,应该最会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是每每如此,最终都是他将别人推得远远的。

    俱他,畏他,逃离他。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雪地上的麻辣烫特别明显,他想起了那个半真半假的故事,不由懊恼地一脚踢翻,溅了一裤脚的汤水。片刻后,他坐回车上,望着高层小区的那个亮着的窗户,喃喃自语:“万小麦,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

    趁着周末,我摒弃掉一切烦恼,去了一趟最近的健身房,二话不说的就报了一个跆拳道班。只因为那个健身教练的一句此项运动最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招一式必须快准狠的话。没错,我就是想摆脱掉万小麦这思念奕乔的本能。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冬天已过,春天又来。我们在作家专修学院的时间已经将近一年了,辞别学校的日子越来越近。课程即将结束,同学们都忙着找可以实习的电视台。偶尔听见她们讨论CCT电视台,我心里就是一阵狂喜,狂喜过后是满腹疑惑。卧虎藏龙的CCT电视台,尤其是几十年来所播放的电视剧总能获得高收视率的电视台,怎么会提前了半年给我抛出橄榄枝呢?电视台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呢?

    我心里隐约猜到一个人,但又不敢肯定。毕竟自从那天在小区门口吓了我个半死后,他似乎都不再找我茬了。我该是落得个轻松自在的,却不知道这心里为什么一天比一天沉重。

    我知道是我喜欢上他了,所以我一直在逃避着。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多大的勇气,但是喜欢上傅南月,需要的是天大的勇气,而且还在他一心一意把我当作他最满意的学生的前提下。

    作协院最后的日子就在我每天面对傅南月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中和马不停蹄地赶着那部现实题材的故事中结束了。我甚至都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还没去告诉傅南月我被CCT电视台聘用了。

    离校这天,傅南月群发短信:今天晚上八点,毕业酒会,超凡音乐集合。

    有点熟悉。傅南月从来不发短信,有事就打电话。我翻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上一条是在去年开学的时候发的,内容和这条就相差两个字,一个迎新,一个是毕业。

    晚上八点,这次我不再敢迟到,早早就坐在了酒吧里。可能是毕业酒会,心里百感交集,和我一样满脸惆怅的同学大有人在,而向钱钱这个假学生大半年的课没上,干脆连毕业也不来了。

    我端起吧台上的一杯酒,门口久久没有出现那个人的身影。我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又紧张过。离开了学院,我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吗?还有机会以学生的名义跟着他学习吗?见到他了我又该说什么?该不该特意说一下那次被吓我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亦或是问问他,这半年以来,除了苛刻的训练,为什么不再找我去打扫他房间的卫生了?

    可是如果问了他,换来的是他无所谓的态度,我又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