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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未谙世事 无知无邪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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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降救星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银涛睡得正香,却被树下的喊声吵醒了。

    燕功逐见银涛醒来便道:“小子,人常说昨日事已随昨日去,今朝事却需今朝解,昨天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那是私事。在此之前,教主让我们捉你去见他,这是公事,我们不能违命,只得因公废私,捉你去见教主了。”

    银涛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当时救你也没想让你有所报答,只因你兄长对你情深意重,与我相同,这才出手相帮,若要抓我那就来吧。”

    燕功逐道:“甚好。”说完便欲上树擒他。

    燕功权拦住他对银涛说道:“你昨天帮我救了我兄弟那是事实,但你以前曾让我们兄弟俩大受怨气,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兄弟俩对你恨极,这两件事不能相抵,但我们愿意就此一笔勾销。现下我们只是奉教主之命捉你回总坛,并无私人怨仇。我们兄弟俩再让你三十丈距离让你逃命,作为昨晚赠食之恩,从此以后你是逃脱还是被捉都算天命。”说完二人果然退后三十丈。

    银涛道:“你能说得恩怨分明已自不错,我还能强求什么呢!。”跳下树去展开轻功向前疾奔,燕氏兄弟见他起步立刻追了过来。

    银涛知道自己脚力远不及燕氏兄弟,于是只顾低了头拼命的向前跑。奔了一程前面出现一条大河,银涛纵身一跳扑入水中。他水性极佳,几个沉浮便到了对岸,回头一看,燕氏兄弟已到河边准备涉水,于是再不回头狂奔而去。只奔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脱力,到了一条小溪边再也抬不起脚了,于是将心一横坐在草丛中一处磐石上大口喘气,心中念叨,不跑了再也不跑了,即使被他们捉住也比累死好。

    喘了半天气,回头一看燕氏兄弟并无踪影,心下大喜:“难道他们俩追错了方向不成?”他却不知燕氏兄弟水性极差,而那河又宽水势又猛,一时难以渡过,正急着在对岸找渡处呢。

    银涛又歇了一会儿,养足了精神还不见燕氏兄弟追来,心知他们肯定迷路了,自己还是赶快找一条路出去吧,莫要到了最后也迷了路和他们一起走不脱。刚站起来,便听到了东边林子里有喊声,以为燕氏兄弟追来,慌忙起一口气,就要出击,

    那声音已经近了许多,只听得一个老头的声音喊道:“喂喂,我的宝贝乖乖,出手干嘛那么狠呢?喂喂,慢点慢点,我的心肝宝贝,何必一见面就要动手夺命呢?我们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好不好?我可以告诉你许许多多江湖上的奇闻趣事,啊呀,你伤到我了,我中剑了。嘿,这一招使的漂亮,比你娘使得还要好。”说这些话时,中间还夹杂着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一听到“心肝宝贝。”,银涛立刻想起这老头是西门冲,不知他何以到此,他的“心肝宝贝。”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好奇心起,于是又返回石上等他们过来。

    西门冲还在唠唠叨叨地说个不休,突然一个天籁之音般悦耳的女子声音打断了他的婆婆妈妈,只听那女子嗔道:“你本就不该来,你使得我娘至死不悦,含恨而终,将我独留荒林弃之不顾,你还回来做什么?”

    西门冲忙道:“我的宝贝乖乖,爹爹是疼你怕你出去被人欺负,才将你留在这里的,爹爹并非对你弃之不顾,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我的心肝宝贝,爹爹千里迢迢由东北赶回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叙叙父女之情。”

    那悦耳的声音道:“你当真像说的这般疼我,爱我吗?”

    西门冲欢喜地道:“当真当真,句句都是真心话。”

    那悦耳的声音又道:“那么你肯听我的话吗?”

    西门冲道:“肯听当然肯听,天下谁的话都可以不听,我乖女儿的话是绝对要听的。”

    那悦耳的声音生气地道:“你骗人,我叫你到我娘坟前下跪谢罪你为何不去?”她说话时虽然生气,却更有韵味,只听得银涛心动神摇,欲欲飘仙。

    西门冲一时语塞,那声音又道:“你说话啊,你不说话就代表你知错了,那么就到我娘坟前磕头谢罪吧。”

    西门冲长叹一声:“女儿,这是大人的事,你不懂的,爹爹不能认错,也没有错。”

    那声音又极为生气地道:“你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你分明有错却不认错。哼,娘早知你抵死不认,因此让我学好武功打败你,将你捉到他坟前,磕头认错。”

    西门冲道:“这可不行,我是你亲爹,你是我女儿,不能这样对我。”

    那声音缓缓地道:“可是,我也是娘的亲女儿,娘临终有命,我不得不从。”

    西门冲气道:“你就认你娘不认爹爹?”

    那声音略带伤心地道:“可是我现在没娘亲又没爹爹了……。”

    西门冲见她难过,心中不忍,说道:“爹爹不是在这里吗……好了好了,你爱听你娘的话,就照你娘说的作好了,只要打败我,我就自动到她坟前磕头认错。”

    两人再不说话,打斗的声音却是更紧促了,并且慢慢向这边靠了过来。

    银涛自听到那美妙无比的声音起就心神不定,胸中情感激荡,急欲见到那人,想知道是何样的女子发出这般浸人心魄的声音,两只眼紧紧地盯着树林的边缘,此时他一门心思想见到那个女子,却忘了自己是可以走上前去看看的。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西门冲嗨得一声说道:“我女儿的武功是越来越高了,爹爹快不是敌手了,爹爹要走了。”

    那声音急道:“不许走,你得先给我娘认错。”

    西门冲道:“你追到我,我就认错。”灰影一闪飞出了树林。

    那声音道:“这是你说的,不许赖。”白光闪出紧追而出。

    银涛双眼圆睁,只见那白影在空中不停地旋转,一道道寒光不断地递向西门冲。西门冲在空中背转着身子向后退却,手中挥舞一把狭小的短剑抵挡,两刃相交,发出一窜窜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清脆响亮的撞击声,节奏忽紧忽慢忽急忽缓似有律调如奏音乐,便在这音乐中,那白影一个转身如一朵祥云般轻飘飘地落下地来。就在这一瞬间,银涛感到眼前一亮,乌珠放光,说不出的惊奇,说不出的喜悦,这一瞬间就此永远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心灵间。他痴了,醉了!

    这女子身着白纱若云若雪,一头长发如漆如墨轻散肩头,凭增三分自然神蕴,眼似春波灵动欲滴,口若樱珠虽嗔亦笑,不娇不媚占尽清纯。不晓得西门冲这个古古怪怪的老头怎生得如此貌若仙子的女儿,莫非不是亲生?银涛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她的母亲是仙女,她的爹爹是地公。西门冲带了绿帽子,绝不是她亲老爹,忽又想到,这样不是说这美貌少女成了私生子,为世人所笑,当真该打。

    只见她脚刚粘地便如踩了浮云般轻旋而出,手臂如带,微微抖动间幻化出无数蝶影,生出道道精光射向西门冲,身姿娇灵欲飘,宛若起舞。银涛双眼随她身形而动,心中欢悦,见她身姿优美,出招精妙,不由地便要叫一声“好。”,只是喉头哽咽,似有堵塞发不出声来,张了半天嘴将一个“好”字的口形变成了上弦月,只感缥缈恍惚,如醉如梦而不自觉。

    西门冲接连挡格,步步后退,忽然手腕猛向上一挑,嗖的一声,少女手中的二尺剑飞上天去。西门冲向后一跳将短剑插回腰间,变出一副慈父的笑脸,说道:“乖乖儿,今天就玩到这吧,爹爹要走了,过几天给你找个玩伴来。”脚下弹起已跃上半空。

    少女急道:“别走!”呼地飞起,抓向他的背心,竟比西门冲的去势还快。

    西门冲半空一个转身,继续向前飞跃,却转过手来阻格少女的攻势。少女双手连挥啪啪啪交了六掌,西门冲出手极快,在少女肩头按了一按。此时两人正处于水泽正上方,西门冲一按之下少女直坠下来“啊”的一声落入河中,溅起一片水花。水并不很深,仅到她胸前,她一入水中立刻站起双手一笼,托起一个大水球来猛力推将出去,撞向西门冲。西门冲身在半空一脚斜飞,将那水球踢了回去,水球并不破碎,来势极猛直砸向少女脸面。

    银涛大惊呼出声来,便要扑上前去相助,却哪里来得急?那少女同时也吓得惊叫一声,但水球并未飞到,在距少女面门半尺之外爆了开去,扩散成一个极大的镜面,却没有一滴水溅到少女的脸上。银涛长舒一口气坐回石上,心如弹到半空的石子,啪地一声落了地。

    西门冲哈哈一笑,落下地来,说声“乖乖女儿爹爹走了。”身形一闪没入林中。

    少女甚是不服气,双手胡乱拍打水面,向着林中喊道:“爹爹,我一定会捉到你的。”

    银涛看着她在水中像小孩子一样使性撒娇,越发觉得她可爱,痴痴地凝视着,不愿眨一下眼睛。

    少女在水中发了一通脾气,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银涛。银涛心中慌乱,脸上发热却不愿将眼睛移开片刻,仍自看着她。少女并不避他眼光,甜甜地一笑,指着他说道:“你过来,你过来。”

    银涛听着她悦耳的声音,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如被招魂,便要起身,哪知那少女突然双手一推打出两个水球。银涛猛地一惊,心道:“她怪我老盯着她看,对她无礼,要惩罚我,那就让她惩罚好了。”于是坐着不动。两个水球来势极猛一左一右打了过来,却嗖的一下从他脸颊两侧绕开飞过。只听到啪啪两声,夹杂着啊啊的惊叫身在背后响起,水滴溅到脖颈上凉凉的,忙回过头一看,只见燕氏兄弟满脸水珠,站在身后。他只顾看那少女,竟连这兄弟俩到来都未察觉,忙向后跳开。

    少女脆声道:“你们是何人,怎会到这里的?快如实招来。”

    燕功权方才挨了她一剂水球,只感到脸上生痛,知她武功不弱,不欲得罪,于是说道:“姑娘见谅,我们教主想见他,让我们兄弟俩请他去,结果他一时迷路闯到这里,我们兄弟俩也只好跟了来。”

    少女看着银涛问道:“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银涛答道:“是这样,不过他们不是请我,二是抓我。”

    少女眨眨眼问道:“他们比你武功高,你打不过他们?”

    银涛老实回答道:“是,我连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打不过。”

    少女又道:“你不愿跟他们去?”

    银涛回道:“是。”

    少女低下头想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问道:“你是男人吗?”

    银涛以为她在嘲笑自己无能,打不过燕氏兄弟,凛然道:“我当然是,现在我虽打不过他们,但总有一天,我会学好武功,让他们向我服输。”

    燕功逐瞪眼说道:“小子好大的志向,就怕此后再没机会了。”

    少女瞪了一眼燕功逐,说道:“我和他说话,不要你插嘴。”然后对银涛笑嘻嘻地道:“是男人就好,你打不过他们我帮你打,不过你得留下来陪我练功。”

    能与这样美丽的少女在一起实乃人生之大幸,银涛岂会不愿意,但他可不想让一个少女帮自己打架,这未免有失男儿尊严,于是说道:“陪姑娘练功,在下自然愿意,但若要姑娘帮着打架,在下实不敢当。”

    少女说道:“你能打过他们吗?”

    银涛一时脸上如火烧,道不出的羞愧。少女又道:“你愿留下来就好了,我这就打发了他们,我们好开始练功。”

    燕功逐怒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这也太小瞧我们兄弟了吧!我们可不是两个水球就能吓走的。”说完嘿嘿地冷笑起来。

    少女嗔道:“我可不是和你们说笑,你们还是赶快走吧,不然我可要赶你们走了。”

    燕功逐冷笑道:“有能耐你就动手赶我们走好了。”

    少女再不搭话,双手深入水中,捞起两个水球向兄弟俩掷了过去,兄弟俩闪身避开,少女微怔说道:“你们武功果然比他高。”双手又入水中,抓起水球疾掷出去。

    燕功权伸手疾抓,啪的一声水球在掌中爆开,感到手中震痛,显是少女所打的水球含有极大的内力,并且少女的内力也定然在自己之上。燕功逐一拳打碎了一个水球却如打碎了一块石头般拳面火痛,知这少女厉害,兄弟俩立时加强了戒备。

    少女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嘻嘻笑起来,说道:“两位果然是名家高手,那就多接几个玩玩吧。”一句话未完,水球更连珠炮般打了过去,兄弟俩不敢再接,连连跳闪躲避,但是水球很大,少女一次便打出十几枚,手法又极为古怪,往往打来的方向出乎意料,结果两人如同戏猴被逼得连蹦带跳,身上仍濒濒地被打中,好不气苦。

    水球打在兄弟俩身上啪啪作响水花四溅,银涛见这兄弟俩手忙脚乱,脸面涨红,怒不可竭,却又滑稽到家,感到这些日子受兄弟俩的欺负今日才得见报,心中好不痛快,哈哈大笑,冷嘲道:“两位燕兄果是名家高手,不但武功高绝,微胜在下,连在雨中跳舞都这般让人眼为之耀,心为之憾,优美绝伦,真让在下倾佩得五体涂地。”说罢拍手而笑暗含节拍,燕氏兄弟不由自主的合了上去,直如甩手踏足狂跳欢舞一般。

    少女一听,说道:“真像是在跳舞也,真好看,哇哇真好看,再快点再快点,哇哇……”手上加快,水球如雨射出。

    燕氏兄弟本来已是吃紧万分,这时更是应付不来,挨多避少,不但衣服脸面湿透滴水,如同落汤鸡,而且全身皮肤生痛如遭受百拳。听到两人不断对自己冷嘲热讽,当真五脏欲烈,破口大骂。

    燕功逐是为了发泄怒气,口不择言乱骂一通,燕功权却不然,他知这少女厉害不好惹,于是刻意避开她把茅头指向银涛。只听他大声喊道:“银涛你他娘的要不要脸,打我们不过,让一个女子为你挡灾遮难,躲在背后做缩头乌龟,我呸,我如果是你就撒泡尿,跳进去把自己淹死。”

    银涛知他心意,回敬道:“你自当这样作,你身为一教大护法,只身抓我不到,就找了你兄弟来联手,这也罢了,哪知抓了十天没抓到还险些在沼泽里把兄弟给折了,这我都看得下去,怎奈现在又给一个小姑娘在雨中表现起舞蹈来了,当真是颜面尽丧,活难作人,死难为鬼,啊!可悲可悲,确当自尽确当自尽。”。

    燕功权的伤疤尽被揭了出来,气得欲疯欲狂,大骂道:“放屁,放屁,大放狗屁,猪屁,驴屁……”以全不顾作为一教护法的尊严。

    银涛兄他怒如狂狮,不知害怕,反倒更为得意,故作认真地道:“燕大护法,你的嘴巴怎么这般臭?是不是摔入沼泽时脏水喝得太多了,现在反胃乱喷呀?我记得你在陷入水中之前向我乞求时嘴可是很甜的,可以闻到蜂蜜味呢,看来你的确应该轻轻肠胃了。”

    少女听他这般解说,又见燕氏兄弟的气愤样,乐不可支笑弯了腰,笑红了脸,可是手上却毫不松缓。

    燕功权狂怒之下,体内热血翻腾,冲击大脑进而失了理智,不再理会打来的水球,两眼喷火,狮吼一声扑到了银涛跟前。银涛正自得意全无戒备,被他一把抓住抡了起来,吓得冷汗流背,心中一片冰凉,暗叹道:“乐极生悲,果然如此,此番被抓住难活命了。”双眼一闭也不再多想,只待他一手抓到自己脖间。

    少女料不得燕功权会如此勇猛,惊得呆在当地不知如何去救银涛,或许不用去救,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燕功逐见兄长制住了银涛,少女也不再出手,心中大喜,喊道:“哥哥毙了他,快毙了他。”

    哪知燕功权理性全无,只一味地抓着银涛乱挥乱舞发泄怒气,对他的话全没听进去。燕功逐见他并不动手,又怕银涛突然使诈逃走,于是大声喊道:“你如果怕教主怪罪,让我来。”窜起来嗵嗵两拳将银涛打得飞了出去。

    少女见银涛被打得飞出,哗地从水中跃起,在空中将他稳稳接住,一个翻身站到了岸上。燕功逐的两剂重拳都打在了银涛的胸前,银涛感到五脏翻转,痛不欲生,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慢慢溢出血来。

    少女见状大惊失色,急问道:“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银涛虽然万般痛楚,但见这美丽的女孩为自己焦急难过,实是于心不忍,强打精神堆起笑容说道:“我没事,你不要为我担心。”但他在痛苦中挤出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少女一见更为难过。银涛躺在少女怀中,只感到少女肌肤光滑如锦,柔软似棉,淡淡地幽香围着他,说不出的温馨,似乎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刻便是此时了。但他虽非君子,却绝不是无耻小人,轻声说道:“姑娘你放我下来吧。”

    少女道:“这样你感觉不舒服吗?好,那我放你下来。”

    银涛极想说:“不是不是,这样很好。”但又怎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