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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心中的形象,无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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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镇的小街上,正宇浩握着自己冰冷的右手,拖着沉重的脚步从雪林之中走了出来,来到一处木屋前,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在风雪中傲然的挺立的木屋,它没有左邻右舍,就这么孤零零的屹立着。

    此刻木屋的门是打开的,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木制的圆形桌子,和几张方形的木板凳子,桌子上连最基本的茶几也没有,这是一间并不算大的木屋,只有二十来平方米,可以说是清平镇之中比较小的房屋了,它没有暖气,除了厨房外,没有别处可以生火的地方了,在这样的冬天里,这间简陋的木屋根本无法避寒,因为清平镇之中最普通的房子都可以生火,它们是石头砌成的平顶房,最好的楼房甚至有两层楼高,正宇浩的家可以说是贫穷到不能再平穷的家庭了。

    当正宇浩一踏进这间木屋里时,一阵徐徐的寒风便迎面扑来,与外界相比,它只不过是略带着一丝丝淡淡的难以不抓的暖意,看着父亲曾经坐过的凳子上,他脑海中没由来的跳出一幅关于父亲的图案,他仿佛看到了他的父亲正坐在椅子上微笑的向他招手,于是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越是瞪大双眼越是看不清,他很想看清他的父亲的摸样,但是当他擦去眼中泛起的水雾,再伸出的手时,触摸到的却是一片潮湿而寒冷的空气,所有的画面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心一痛,再看看面前没有门,只有门帘的两个房间,他突然感觉到十分的疲倦,于是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望着他和他父亲一起睡过的床铺,此时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皱褶,正如他父亲走得干净利落一般,没有留下什么,甚至是一丝头发,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快的扑到床铺上,将在冰冷而厚重的被窝下,他握着从右手传来的揪心痛的感觉,带着泪水进入了梦乡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正宇浩只迷迷糊糊的听到“噼噼啪啪”和“呯呯”的响声,还没从梦乡中清醒过来,一股香味便悄悄地窜进了他的鼻子之中,鼻子微动,僵硬的手指弯曲了起来,一滴滴口水却是从微张的嘴巴里流了出来,翻了翻身,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睁开了双眼。

    “好香啊!爸爸,难道是爸爸回来了吗?”

    来不及多想的正宇浩兴冲冲地跳了下床,飞快的跑到了厨房门前,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被微弱的光芒映射在缓缓起伏的窗帘上,正宇浩全身一颤,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然而就在他掀开门帘的瞬间,燃起来的情绪如同被浇了水的火焰一般,迅速的熄灭了,但很快他的脸上布满了震惊神色。

    因为此刻在厨房里的并没有正宇浩父亲的身影,有的只是那个让自己愤怒至极的凌晔,按理来说此刻正宇浩应该是感到极度失望的,但是当他看到凌晔瘦小的身影飞快的在厨房里穿梭着,一张小小的板凳子被她移来移去、跳上跳下弄得呯呯作响,她似乎对真个厨房非常熟悉一般,想要什么材料便能迅速找到材料所在的位置,而且她的刀法及其的犀利,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气呵成,几乎只是几次的呼吸,所有被选择的材料已经被切成适当的大小,并且及其的均匀,一块块材料整齐的排放着,安静的躺在菜板上。

    “需要帮忙吗?”正宇浩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有多久了,当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凌晔已经将两道菜做好了。

    凌晔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她默默的取出燃烧的木材,似乎没有听到正宇浩在说什么一般。

    “需要帮忙吗?”见凌晔没有回答自己,正宇浩以为是她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在他想来是需要的,所以这一次不等她回答便直接走到了橱柜面前,橱柜上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盘子,然而他才刚伸出手,一个冰冷而不带感情的声音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耳朵。

    “不需要。”短短的三个字却险些使正宇浩手中的盘子掉落,但是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他身前,迅速夺过他手中的盘子,并且夺走盘子的凌晔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到盛水的水桶旁,清洗盘子,然后又回到厨灶前,继续专心做她的事情。

    “喂!我好心帮你,你用得着这样对我吗?就算是不需要帮忙也应该说声谢谢吧?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回过神来的正宇浩顿时怒气攻心,一个箭步拦到凌晔的面前,充满怒火的眼睛瞪得红彤彤的,然而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的正宇浩又以惊人的速度倒退了回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脚下一空,整个人顿时被狠狠的甩飞了出去,猛地撞上木墙上。

    “啊!”的一声惨叫,正宇浩根本想不到凌晔会突然动手,更想不到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这一撞竟然把正宇浩给撞晕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后,他的眼睛却已经泛起了片片泪光,但是让他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咆哮声的是,一只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冰冷的小手便掐在他的脖子上,硬生生的将他提起,他惊恐的看着杀气腾腾的凌晔,一股恐惧的感觉瞬间冲击他的心头,迅速的爬上了他的双眼。

    “再说一次,我便杀了你。”说完,凌晔像随便扔个垃圾一样,随手一甩,将正宇浩狠狠的甩到一旁,又掉下一句冰冷无比的话,这句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般狠狠的抽在正宇浩的脸上。

    “我自己能够完成,别人的帮忙,只会碍手碍脚。”

    “凌晔,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你给我滚!给你我滚!有种你就来杀我啊!”正宇浩也不顾自己的疼痛,猛然站起来,对着凌晔疯狂的吼到。

    凌晔愣了楞,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眼微动,显然是没有想到正宇浩会把自己当成姐姐,在她想来自己不过是个被救回来的外来人而已,可有可无,但是她的双眼又马上暗淡了下去,一丝丝的痛苦在她眼中一闪而逝,手中的盘子却是不经意的滑落,“呯”的一声,化成一片片碎片,迅速在地面上扩散,它们碎成很小很小的碎片,被撞得滚的很远很远,就像此刻凌晔的心情一般,碎裂得无法愈合。

    “对不起。”

    “哼,还说别人....”盘子一掉落,正宇浩顿时发出一声冷哼,像是抓住了机会一般,正想好好的嘲讽一番时,耳边却突然传来这轻微的三个字,虽然语气有些硬朗,但是此刻他却没有一丝嘲讽别人的意思,因为就在这一瞬间,正宇浩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时,他的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道:“没...没关系。”

    “呵呵,这两个小家伙,没想到关系一下子就好转了。”木屋之外,一株雪松之上,正是刚到清平镇时就嗅到一股血腥味而要去调查的白宸,此时他已经从不远处的山里赶了回来,正坐在雪松上看着这一切。

    很快的,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这短时间里,正宇浩也没有到厨房里去提出要帮忙的要求,而凌晔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只是在这一个月里正宇浩却暗暗的下决定,一定要学会做下厨,要比凌晔更加的厉害,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下来,正宇浩一直躲在厨房的外面,偷偷的看着凌晔做菜,倒是硬生生的记住了几个流程。

    这一天早晨,正宇浩早早的就起来了,看了一眼安静的厨房,又看了一眼凌晔的房间,发现没什么动静,便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但是刚一踏出房门一步,耳边便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冻得正宇浩直发抖,寒毛竖起。

    “天还没亮,这么早,你要做什么?”

    “额.....其实是....也没什么,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起得早,想到外面走走,嗯,就是到外面走走而已,呵呵。”正宇浩一慌,脑袋使劲的转了两下,眼睛一亮,快速说道,便笑呵呵的走了出门。

    走入雪林之中,发现凌晔并没有跟上来的正宇浩微微的松了口气,又开始活蹦乱跳的跑到一处不容易没发现的地方,开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不一会的功夫,正宇浩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退后几步,看着自己的作品,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觉得似乎少了什么,走到身边的雪松下,爬了上去,折断几根树枝后,在自己的作品上又修饰了一番,终于满意的离开了。

    片刻后,正宇浩带着凌晔来到了这处地方,正宇浩指了指前面道:“这,这,就是这了,在那里。”

    “正宇浩!你耍我?你是要我看你堆的这个雪人吧?看完了。”凌晔看向正宇浩所指的方向,眉头一皱,淡淡的说道,话一落音,就转了要离开。

    原来正宇浩之前来此处是为了堆雪人,而凌晔则是被他骗出来的观众,之前凌晔听他说有东西掉在崖边上拿不到,想让她来帮忙,结果一赶过来却是发现自己被骗了,这怎么能让她不生气呢?但是正宇浩接下来的话却把她给震住了。

    “凌晔姐,从今天开始,我就叫你小晔姐吧?”

    “小晔姐,我做得雪人怎么样?很漂亮吧?”正宇浩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凌晔,指着前面的三个手牵手的四不像的雪人微笑道。

    “难看。”凌晔眼光微动,一股异样的情绪悄悄在她心中蔓延,嘴上淡淡的说道。

    但是正宇浩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快速的跑到一个还能入眼的雪人面前,说道:“这个呢,就是我。”然后又指了指右边的一个最大的雪人,道:“这个嘛,就是我爸爸了,够威武的吧。”最后正宇浩嘿嘿一笑,指了指左边一个长得最丑的雪人道:“这个呢,不用猜应该知道是谁了吧?”说道这里正宇浩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凌晔,而凌晔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最丑的雪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在她想来那无疑就是正宇浩的母亲,只有三个雪人是她本来就想到的,自己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下一刻,她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重重跳动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使得她冻结的心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正宇浩此刻心情异常的澎湃,并没有意识到凌晔的冷淡变化,因为在他心里凌晔始终都是这样一幅冰冷无比的样子。

    “这边这个雪人啊,之所以把它做得那么丑,就是因为它很讨人厌,整天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给谁脸色看,不过呢,她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的高大,就像爸爸一样,值得我去尊敬,她很坚强,每天我都只能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很想帮助她,但是她拒人于千里的表情,让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帮她,这个讨厌的家伙就是小晔姐,这就是我心中的小晔姐,我希望爸爸能够早点回来,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

    凌晔呆了,看着眼前最丑的雪人,她竟然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就这么正视着它,她忽然发现,眼前这雪人是三个雪人中最漂亮的一个,她的脑海中却时不时的回荡着正宇浩刚才所说的话,“我们是一家人。”

    家,这个对她来说是多么温暖又多么的陌生,多么的熟悉的地方,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一般,直到眼睛泛起一片片朦胧的水雾时,她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向正宇浩冰冷的眼神淡了许多,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轻轻的问道:“你母亲呢?”

    “妈妈吗?我没见过她,但是每次问爸爸,妈妈的事时,爸爸总是很自豪的说,‘你妈妈是个很温柔,很善良,很贤惠的妻子,要不是你妈妈,或许这个家就已经不存在了’,虽然现在妈妈已经不在了,但是她永远都在我的心中,在我想来她一定是个伟大的母亲,所以她在我心中无法取代,不可形容,我不能把她放在雪人之中,妈妈是我心灵里的神,她永远都在我心中活着,呵护着我,就像爸爸一样。”只有六岁的正宇浩语重心长的说着,不知不觉,心中的淡淡悲伤反而融化了一般,一种舒畅的感觉仿佛使得他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般,一股股暖流悄然在他心中流畅着。

    凌晔再也忍不住就要欲出眼眶的泪水,她飞快的转过身,朝着远方跑开了。

    “谢谢。”

    正宇浩愣了楞,他不知道凌晔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流泪,突然对他说一声谢谢,所以他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只是轻轻一跃,便已经跳出了两米之外,但是此刻正宇浩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是轻轻一跃便跃出了一个成年人跳出的距离。

    一直靠在雪松上微闭双眼的白宸突然睁开双眼,看向正宇浩消失的地方,又望向从远方袭来的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是武者气息,怎么如此浓郁?难道说是?”

    “不好!这股血腥味果然是朝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