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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鸽子就是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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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地下室中,披着红色祭服的知更鸟走进其中,兜帽之下的眼眸冷淡。

    水池中,浓郁的血浆翻滚,赤裸的纳贝里士从其中走出,周身皮肤不断地衰败重生,褪去原本略显苍老的姿态之后,竟然再度恢复年轻。

    伤患不再。

    他踏上石板,前行两步,黑暗如衣包裹了他,幻化成黑色的礼服。

    “我还是真是等了好久。”他笑眯眯地看向知更鸟:“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么?”

    “与你无关。”

    知更鸟扫了他一眼:“我不是说过了,没有必要,不要跟我联络么?”

    “事实上,我也不想看你的脸色啊。”纳贝里士无奈地叹着气:“没办法,伊丽莎白塔的禁制破解出了点问题。”

    知更鸟皱起眉头:“那个结界原本当年就是紫枝学派参与建造的,有了核心传承,难道英格玛的能力就连逆向破解都做不到?”

    “不是能力……”

    纳贝里士耸了耸肩,指了指脑袋:“是这里。”

    说着,他拉开暗门,在前面引路。在通道的尽头是另一扇门,门前面,佝偻的苍老女人坐在椅子上,对着昏暗的灯光打着瞌睡。

    看到他们到来,也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让开。

    “他吃了药了么?”纳贝里士问。

    老女人点头,指了指墙角散发着恶臭的铜釜:“刚吃完,过一会就安静点了。”

    纳贝里士满意地点头。示意知更鸟不要做声。然后推开门。

    在门后,宽阔的房间中洒满了各色图纸。有的图纸上标注满了音符,一丝不苟,有的图纸上写着潦草的破解思路,有的图纸上推演着炼金仪式的过程。

    而更多的图纸上……则画满了各种令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奇怪涂鸦。像是各种人惨死的样子——依稀能够分辨出有一个独臂的男人被万箭穿心,一个大头的娃娃头发被涂成白色,五马分尸。还有一个被劈成碎片的金发男人……

    就在那一堆图纸之中,一个头发斑白男人跪在地上,正认真地抓着一只蜡笔在白纸上瞎涂抹着什么。

    那病态消瘦的样子和狂热的眼神令人心里发毛。

    纳贝里士站在他旁边,弯下腰,轻声呼唤:

    “英格玛同学~英格玛同学。”

    那个原本名为英格玛的人依旧埋头画着,置若罔闻。纳贝里士伸手拿起那一张图纸:“你在画什么呢?让叔叔看看好不好?来,乖,让叔叔看一看!”

    他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英格玛的手里拽出那一张破纸。没了破纸,英格玛就不动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嘴里嘟哝着什么难解的话。

    知更鸟接过了图纸,皱起眉头分辨着上面潦草的笔迹,许久之后抬起头:

    “这是……鸽子?”

    听到他说‘鸽子’,纳贝里士的神情顿时一变,可是话说已经说出口。来不及阻挡。地上的英格玛像是犯病一般地痉挛起来。惊声尖叫,满地乱爬着。

    到最后,无处可去的他只能蜷缩在墙角,努力地拿起地上的碎纸盖住自己,口中嗫嚅着,眼神恐惧又茫然。

    “鸽子、鸽子、鸽子……”

    他重复地嘟哝着,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看向纳贝里士:“你说鸽子为什么这么大呢?

    好大的一只鸽子……飞啦!”

    没有人理他,他就抓起了地上的废纸,丢到空中。兴奋地欢呼:“飞啦!飞啦!鸽子飞啦!

    可是鸽子为什么这么大?”

    “……”

    知更鸟沉默地看着纳贝里士,等待一个解释。

    “没办法,心音破碎的后遗症。”

    纳贝里士叹气,“血压飙升,被抢救回来的时候脑子都快坏了——哪怕改造成黑乐师也救不会来。我没想到六十年来我第一次给圣神发展的信徒,竟然是个傻子……嘿嘿。”

    他们离开房间,关上门。

    “现在在他面前不能提任何古代文献解译的事情,也不能提伏尼契手稿。运气好的话,他有时候一整天都清醒,运气不好的话……那就难说了。”

    纳贝里士叹气:“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进行解译。”

    “我们可没有时间给他发疯。”

    知更鸟冷然说道,“注射‘曼荼罗’,提高剂量,用‘枯花药剂’的配方。注射到他清醒为止。”

    “死了怎么办?”

    知更鸟看了他一眼,“只要结果能出来,他活着和死了对我们有区别么?”

    “好吧,这事儿交给我。现在没几个黑乐师敢说药剂学比我强。”纳贝里士点头,话锋一转:

    “不过,福尔摩斯那里的事情有些难搞。我有些担心,他最近没有再出现过了,暗地里恐怕还在谋划着什么。”

    “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就好了。”知更鸟淡淡地说,“不要消极怠工,否则圣神再困你六十年也轻而易举。”

    “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我已经很害怕啦。”纳贝里士十足失望地感叹:“本来我还想从你这里听一些鼓励的话呢。只不过,万一搞不定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知更鸟转身离去,身影消融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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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午后的码头,烂菜叶子从下水道的污水中留下,排入海洋。

    在鱼腥味和叫卖声之中,一艘来自远方的货船靠岸了,二副博宁指挥着两个水手,将一具沉重的木箱搬到岸上。

    “终于到了。”

    三个日夜之间,昼夜行船。沿途一路上不断有物件送入他的手中。直到抵达阿瓦隆时,那一具木箱中已经被塞满了。

    那些东西被厚重的油纸包裹地严严实实,似是钢铁,令人分外好奇。

    但博宁却远远没有胆子将它们打开来看:从海上讨生活这么多年了,他已经见够了不守规矩的家伙是什么下场。倘若是其他走私货物还好,但萨满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动其他的心思。

    敢动心思的人都死了。

    况且……谁又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烫手的东西?有的时候。为了看一眼,丢掉自己的性命,未免太过愚蠢。

    作为一个小走私贩子,博宁忽然被塞了这么一桩烫手的差事,心里未免会忐忑不安。几天以来,他的脑子里已经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可怕的阴谋和邪恶计划。

    一路上,担惊受怕就算了,现在终于到了阿瓦隆,他只祈祷赶快有人将这个东西取走。

    只是。为何联络人始终不见踪影?难道……

    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有些惊慌。明明在炽热的阳光之下,他却只觉得有一股恶寒缠绕着自己。

    老天保佑,难道自己真的卷入了什么不该碰的麻烦里了吗?

    他吞了吐沫,胆战心惊地看着四周的人群,开始犹豫自己究竟是不是应该继续留在这里了。

    “博宁?”在他耳边。一个冷淡地声音响起。

    他悚然而惊。猛然转身,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在人群中,有个模糊的人影远远地看着他。

    “来见我。”

    那个声音说,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看到一双淡漠的眼瞳。

    那眼瞳是漆黑色的,却带着琉璃一般地质感,深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无形的漩涡——只是看着,便令人觉得挣脱不开。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喧嚣的市场之中。

    在市场的角落里。他的面前,那个少年坐在台阶上,靠着拐角的墙壁,似是晒着太阳。

    他眯着眼睛,惬意地哼着歌,那歌声模糊又幽远。

    在他身旁,商贩们高声叫卖着,水手占据了每一个靠岸的地方搬运货物,人来人往中,有脾气粗鲁地水手已经打起架来,一片喝彩和叫骂的声音……

    可是不知为何,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身旁那个少年的身影,就像是他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那,存在于此处的又是什么?

    怨灵么?

    熟悉你见,博宁的后颈上渗出细密地冷汗,双股颤颤。

    可那少年只是将一张纸条丢进了他的怀中,指了指面前地空地,他如蒙大赦,将箱子丢下,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直到走了很远之后,他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向人群之中:自始至终,那少年也未曾睁开眼睛,像是在午后地阳光中酣睡。

    他收回视线,不敢再看,逃向码头——不论如何,这一桩见鬼的活儿终于结束了。

    而过了很久之后,那少年终于从睡梦中惊醒了。

    他揉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愁容:“怎么又睡着了?早知道不通宵打牌了,还输了那么多,哎……但愿大婶不要生气。”

    他低声嘟哝着,小步奔跑着钻进旁边的面包店里,很快,店里就传来一阵怒斥声。那少年点头哈腰地抱着刚刚出炉的面包送到街对面的旅馆去了。

    而那一具箱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搬菜的工人顺手丢上了马车。

    马车沿着街道急行,在一家家餐馆门前停下,放下新鲜的蔬菜、肉类海产。夹杂在其中的木箱被帮工们扛下了马车,分发到一家天竺移民开的餐厅门口。包着大头巾的男人抽着水烟,指挥着着几个小孩儿将东西搬进厨房里去。

    “老板,不是还有一箱么?”有个童工疑惑地问。

    “哪里还有什么一箱。”老板撇了他一眼:“我们每天订的菜就这么多,那些安格鲁吝啬鬼怎么舍得多送一箱来?不给你缺那么十几磅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小孩儿困惑地看了看原本的方向,躺在那里的木箱已经不翼而飞了……

    就这么,那个木箱一整个下午都阴差阳错地在整个阿瓦隆运来送去。直到最后,被当做普通的邮包丢进邮车里,送进了学院中。

    “三个小时二十分。”

    学校对面的咖啡店中,露天茶座里,叶青玄按停了怀表的计时,“虽然早已经计算好了,但依然有十分钟的误差。

    还有改良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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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几个小时就过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请大家继续多多关照。

    以及,最近委实有些忙,过年请假一天~(未 完待续 ~^~)